的舊船遮擋住的背後,一小塊安靜的海灘露了出來。
一個背影靜靜地坐在那邊,頭頂半灰白的髮絲硬著海風微微飄動。似乎根本沒有回頭的慾望,他手中的釣竿紋絲不動。
走到他身邊,和那個男人並肩坐下,原碧海放下手中的罐裝啤酒箱。
從裡面拿出了兩罐,他安靜地一一開啟,伸手遞給身邊的男人一罐:“老師,來一罐?”
單手接過去,頭髮花白的前任軍情四處老主管揚起脖子,“咕咚”一大口灌了下去,愜意地從嗓子裡發出一聲長嘆。
“還是老牌子好,新出的那些口味,都是些什麼怪味道。”他嘟囔一句。
“那是,姜都是老的辣,何況啤酒呢?”在下屬面前不苟言笑的原碧海,此刻毫無顧忌地拍著老上司的馬屁。
回頭看看心愛的弟子,老主管齊波有點奇怪,“你不是最不喜歡喝酒?怎麼今天也變了性子?”
學著他的樣子,原碧海仰頭大口大口地猛灌著啤酒,喉結激烈地蠕動著。沒一會兒就灌完了整整一罐啤酒,他隨手狠狠一扔,將那啤酒瓶摔了出去。
“哐當”一聲,易拉罐準確地砸在一根船桅上,發出一聲脆響。
淡淡瞥他一眼,老主管微哂:“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苦笑著又摸起一罐啤酒,原碧海聳聳肩:“老師,也就在您面前我敢這麼撒歡。在您那塊老地盤上,我可得天天夾著尾巴做人,天天板著臉學您過去那張撲克臉。”
齊波嘿嘿笑了笑,眼角的皺紋顯得有點明顯。拍了拍心愛弟子的肩膀,他道:“說說看,遇見什麼麻煩事了?”
似笑非笑看看老師,原碧海道:“一級軍事機密哦,老師您要聽嗎?”
“哦,那你爛在肚子裡吧。”老主管狡猾地笑,手裡的釣竿忽然一抖。
猛然回抽,純手動的簡陋釣竿迅疾地往後一抬,細細的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尾活潑潑的鮮魚瘋狂掙扎著,被釣上了海岸。
看著老師悠閒而熟練地取下魚鉤,將那尾活魚放在了他們腳邊的水桶裡,原碧海撓了撓頭訕笑:“憋死我了,我還是冒著上軍事法庭的危險說說看吧。〃
“別,我不想聽。”
“我不說細節還不行嗎!”原碧海恨恨地看著自己老上司那狡黠的笑,有點惱羞成怒,“算是我向您討教了行不行啊!”
看著老頭兒沒有繼續阻止的意思,他悻悻地道:“具體什麼事就不說了,總之遇見一塊鐵板。什麼手段都用上了,拿不到口供。還是換了您,您怎麼辦吧?”
“問口供?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小原,你越來越沒出息了啊。”斜眼看看他,老主管微笑,“就算犯人請了律師,我們軍方的事,普通條律怕也管不上吧。先隔絕一切外界聯絡,審個叄五天再讓他聯絡律師,什麼問不出來?”
“沒有律師。”原碧海苦笑,“我們可以對他動用任何手段。”
眸子終於微微一縮,老主管目光銳利:“帝國俘虜?特級情報?”
“是。”原碧海心中暗暗佩服。
盯著他,老主管的神情有點凝重。
可以動用任何手段,那麼就是軍方默許可以違反戰俘條約的極重要機密要犯。為了防止在將來的戰俘互換中談判不利,甚至抹殺了這名俘虜存活的訊息。
既然如此,想必也就沒了什麼顧忌。
他皺起眉來:“犯人受過很嚴格的反審訊訓練?那是有點棘手。”
微微有點發愣,在所有人面前都顯得胸有成竹的軍情四處主管原碧海搖搖頭,終於不再掩飾那些許的挫敗感:“不……沒有。那人是一個普通的機修師。”
正在拿魚餌的手停住了,齊波詫異地眯起了眼睛。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可是一雙眸子卻銳利異常。
“審了多久了?”
“整整叄十天了。”原碧海鬱悶地道。
“怎麼會?沒有受過反審訊訓練的普通人,能扛得住這些專業拷問?”齊波更加驚奇了,“居然骨頭這麼硬?”
“也不是。犯人怎麼看,也不是錚錚鐵骨的樣子。”原碧海苦笑,“實際上常人的反應他都會有,比如哭泣,呻吟。甚至在十幾小時開始,他就開始求饒了。”
“求饒不是很好麼?一般說來,求饒就是屈服的前兆。”
原碧海的笑,簡直就像是苦澀到了極點。
“他僅僅是求饒而已,我們停了用刑逼問他,他還是不停地搖頭。你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