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從來都只是收錢玩小把戲,他沒有辦過實事啊,老子怎麼就信了他了?!”
開國日久,開國傳至今的列侯裡有本事的不多,被騙的大有人在。這些人與劉徹是一個心思,被騙了,面子上說不過去,表面上沒吆喝,暗地裡恨得牙癢。不幾日,有人投了匿名信,說是在欒大住處見到了某列侯家的寶貝,據說是高祖皇帝賜的貴重物件,丟了一直找不到賊贓。廷尉去抄的時候還意外地發現了其他的貴重物品,然後,由“偷”變成了勾結遊俠兒的“盜”。陛下英明地說:“豈能因他侍過一回宴,就誤了國法?這麼多家列侯、貴戚受其害,可見其惡。從重!”廷尉府判的徙邊被皇帝硬改成了腰斬,大臣們一面說皇帝真是英明,一面領回了自家的“失物”。
至於自己曾經不長眼地供奉過“神使”,以及“神使”大家曾經差點成功騙倒皇帝的事情,長安權貴們選擇了集體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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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手勒得死緊,韓嫣雙手環過劉徹的後背,輕撫著。雖然面子上是挽回來了,劉徹心裡真是不好受。韓嫣知道,劉徹對於神鬼之事的崇信源自他未生時,王太后夢日而孕,可能是為爭寵而編的假話,可是她夢日而生的居然是兒子而不是女兒,實在是太巧了。更巧的是,景帝居然夢到一個老頭兒,說:“這孩子就叫彘吧。”
劉徹一直以為自己是上天的寵兒,此時在神仙事上栽了個大跟頭,不但是否定了他看人的智慧,對於他出生時的各種異相也是個變相的否定,他心裡的難過可想而知了。
這種時候,還不能直說什麼,因為表現上看來,皇帝英明無比,連安慰的話都找不到個引子。劉徹的心,已經被現實打得千瘡百孔,嘩嘩流血了。韓嫣只好一邊由著劉徹把自己勒得呼吸困難,一邊輕撫他的後背緩解一下劉徹的緊張情緒。
“我是不是特別傻?”劉徹終於悶悶地開口了。
“你傻在哪裡了?”韓嫣緩聲道。
“裝什麼?!”劉徹忿忿地加大了手勁,聽到韓嫣一聲悶哼,才鬆開了手,面對面站著,“我讓個騙子給糊弄了!別說你沒看出來。”
“那傻子想把咱們當傻子哄,卻讓咱們看了場笑話不是麼?”韓嫣失笑,“咱們早就知道了那把戲是怎麼一回事兒,可也不知道真有人會跑過來丟人不是?你這氣的什麼呢?”
“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上前一步,撫上劉徹的肩,被孩子氣地抖掉,笑了笑,“被個神棍當成是可以糊弄的人,換了誰都不會高興。明知道他心懷惡意,為了大局還不能顯戮,怕被人笑話,只好另找由頭,我心裡也覺得窩囊……”
“就是,”劉徹吐了口氣,“實在是窩囊。”
“至少,這事還有一樁好處,別瞪眼,我說真的。你想啊,以後誰再心存僥倖,都得掂量一下——天子可不是能被騙的了。”從這事裡韓嫣還學到另一樁好處,說話要注意表情語調,光憑說話內容不一定能讓人相信,加上表情就不一樣了。略歪了一下頭,揚臉,四十五度的明媚笑容,晶亮的眸子,很好地緩解了劉徹的情緒。
“噗哧,”劉徹終於露出笑臉了,“你這是不是在說,韓大人聰明絕頂不會被騙?”瞥一眼韓嫣。
“你才要‘絕頂’!”
“嗯?啊?咦?呃?哦!哈哈!絕頂……”
“少貧了,且歇了吧。明兒還要商議治河的事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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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是指望不上了,可現實中的問題它還存在著,比如說黃河。此時這條母親河已經初顯後世黃沙滾滾而下,有事沒事就決一回口子,跑得不高興了就改改道,抬抬河床努力向上做個地上河的樣子了,這麼些年來就沒怎麼消停過。
治水不外兩策,一是疏,一是堵。疏固然是好辦法,可是黃河沿岸無不是肥沃之地,疏就代表著要安置大量本來沒被水患波及的人口,不划算。那就只好堵,可堵黃河決口,也不是件小工程。同時,因為黃河氾濫還產生了不少流民,又是社會隱患。
“就這麼堵啊?”劉閎有些喪氣,“堵完了冒,決口了再堵,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黃河兩岸,都是好土,住不了人種不了田,得虧多少錢啊?”一副吝嗇鬼的模樣痛心疾首。
“殿下,”石德一聲驚呼,“君子不言利。”
石德比韓嫣略長几歲,本對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