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但這是因為聖人與皇后娘娘不遺餘力的捧著他的緣故。一旦太子登基,這被不遺餘力扶持的人定然要換上一個。而且太子正當盛年……綠姬卻還是盛寵不衰,往後實在難說得緊。”
卓昭節忍不住道:“我之前往東宮去拜見太子妃、見定成郡主時,也見過綠姬幾回,說實話,叫我來看那也就是個極尋常的女子,生得雖然也說不錯,可我看著也未必能比太子妃,怎麼太子殿下就這樣的護著她呢?”
“這個怕是得去問咱們的大姑父了。”寧搖碧聞言,微微一笑,調侃著道。
卓昭節嗔他一眼——確實綠姬當不得國色天香,但論容貌怎麼也在卓芳華之上了。
說笑了這麼一句,室中氣氛倒是輕鬆了許多。
卓昭節轉回正話,道:“那你與蘇史那爭執的……不是大房?”
“大房既然都被打發到劍南去了,我又何必多這個事?”寧搖碧微微一哂,似乎有些話中有話,道,“我如今自己事情都多得很。”
卓昭節詫異道:“那你在祖母那兒提讓十娘過繼?”
“左右不過一個名頭,做了好叫祖母高興高興。”寧搖碧輕描淡寫的道,“儀式麼等父親回來之後隨便辦一辦就是了,左右有祖母主持就成。”
“我不是愁儀式……唉,你和蘇史那到底為了什麼吵成那樣子,你就直說罷!”卓昭節嘀咕了一句,嗔道。
寧搖碧伸指揉了揉眉心,見狀,卓昭節忙移到榻頭,把袖子略卷,伸手替他輕輕揉。按起來。寧搖碧順勢閉上了眼,笑著道:“這是翠袖傳香夜剪燭了。”說著就勢在卓昭節袖口深深一嗅。
“我今兒忙了一天都沒顧上沐浴呢!”卓昭節笑了一笑,道,“不要說這個了……說正事罷!”
寧搖碧道:“好吧。其實事情很簡單,蘇伯覺著兩位皇孫鹿死誰手未為可知,倒不如趁著眼下的光景,祖母尚且康健,回月氏族中奪回頭人之位——就算不全奪回,但凡紮下點兒根基,屆時哪怕是真定郡王敗了。衝著月氏在西域的地位與地利,也不能為難我什麼,到底只要我不叛亂,如今大涼鼎盛得很,這朝野上下還沒幾個人昏了頭,妄議刀兵,畢竟月氏如今已然是大涼的羈縻了。”
卓昭節未想居然是這樣的大事,呆了一呆,才道:“聽起來……這個倒也不錯?”
寧搖碧嘿然道:“若要說穩妥,當然是這個法子最穩妥,憑誰繼位,我都安全得緊!”
“那為什麼……”卓昭節話說到一半,微微皺起了眉,道,“可是不甘心嗎?”
寧搖碧道:“嗯。”
卓昭節也沒了話——照她來看既然有月氏這條退路,退一步博個平安倒也不失是個好法子。然而她也能理解寧搖碧的不同意,不說寧搖碧自己為了推真定郡王出彩費了多少心血,四年前在秣陵,那些事情可都是寧搖碧豁出自己安危作為誘餌做下來的。
就說雍城侯——他娶申驪歌,是為了今上,為此也背上了負心薄倖、靠妻封爵的名頭;他承諾申驪歌去後不續絃、甚至忍了長安城中嘲笑他對不住髮妻多年;他主動踏進皇孫的爭儲……說到底也是因為寧搖碧幼時得罪了唐澄。
可以說雍城侯這輩子都砸在了旁人身上。
娶妻是為了今上,答應不續絃不但為了今上,連太子也未必不受其利,捲進奪儲之事又是為了獨子。
這位被長安上下拿來給女兒做必不能嫁例子的君侯,貴為長公主愛子、爵位也到了侯,實際上過的日子說句悽苦著實是不過分了。
本來寧搖碧就不是得過且過的人,他們父子還在真定郡王身上下了這許多年的注。就這麼一走了之,平安是平安了,可一旦真定郡王登基……寧搖碧這中途棄其而去,到頭來早先投下來的情份倒成了仇怨了,又哪裡能說什麼好處?
到那時候,寧搖碧這輩子怕也是窩在西域一輩子,他正當少年,錦繡長安城裡長大,如何能忍受這樣的結局?
別說他不能,同樣正當少年的卓昭節也覺得蘇史那太過小心了點,想了想就問:“蘇史那這時候催你去月氏族中?為什麼?若說要脫身,早先怎的不提呢?”
“到底我是在長安長大的,又不全是月氏血脈。何況我從未在西域待過,即使佔著大義名份,又哪裡是說回去就能回去的?”寧搖碧苦笑了下,道,“我那些舅舅、姨母在族中多年,土生土長,即使當年母親與蘇伯離開時做了許多後手,到底這許多年過去了,我想一回去就坐上頭人之位……終究有點懸。”
卓昭節心下一訝,道:“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