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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部分

千。

他心志本就堅定,否則當初小小年紀,李氏那麼用盡手段的引他學壞也不至於不能成功,只能轉而改成了汙衊,經歷磨難,更加堅韌,雖然察覺到多年來種種情緒的強自壓抑並非就此消磨,而是積累胸中醞釀澎湃,等待著發作的辰光,然也不感到驚訝和擔憂,頃刻之間,他就將這腔複雜難言的心緒壓了下去,重新恢復了心平氣和之態。

沈丹古復看了一眼卓昭節,見她雙額的汗水一路匯聚到下頷,點點滴滴的卻不能濡。溼裙裾,是因為一滴落下,旋即被驕陽蒸騰幹了,可卓昭節仍舊跪得穩穩的,不忘記維持住了大家閨秀的儀態,心意之誠,可見一斑。

這小娘子雖然垂了頭,可如今心裡的那份祈望與忐忑、歉疚與不安仍舊是一眼可以看穿,這樣的單純與天真,讓沈丹古才壓下的紛亂雜念,又紛紛而至,他禁不住手下微微用力,磕上窗。

關窗的聲音讓卓昭節一驚,下意識的抬起頭,卻見眼前門窗緊閉如舊,也不知道剛才是敏平侯從窗中看見了自己,還是沈丹古?還是聽差了?

日頭太烈,觸目之處一片的堂堂皇皇,耳中似乎也有了嗡嗡的不知來處的鳴聲,她被曬得微微暈眩,這種時候看差聽差也不是不可能。

卓昭節下意識的咬唇,卻發現嘴唇乾涸得分不開——也罷,即使是祖父看見了又把窗關了,他還是在不高興,那就多跪會讓他出氣罷。

這麼想著,她又努力跪好。

屋中沈丹古也被關窗發出的聲音所驚,他看著自己手撫的窗欞,有些懊惱,為自己的沉不住氣。

也許是此刻的小七娘不只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經歷……更多的是一種惆悵與悲哀。

同樣得罪了長輩,這小娘子只要在這裡長跪請罪,敏平侯總歸有原諒她的時候,而他甚至不必明著得罪嫡母,只是存在威脅到了嫡兄,便再沒有留在沈家的機會。

敏平侯待他再好,他終究都不姓卓。

被驅逐出本族的痛苦,猶如剝肉剔骨,非是真正光風霽月的人,只可掩飾,不能痊癒。

沈丹古發了片刻的呆,隔著窗望著卓昭節跪下的方向,心道:“好吧,你這懵懂的小娘子,福分確實太好,原本君侯有意磨一磨你的性。子,今日是要給你大苦頭吃的,但誰叫你如今跪這麼會,叫我總是想起不愉快的往事?為了我自己不再受那些回憶的折磨,我幫你一次。”

他無聲無息移步到不遠處的書案前,書案上文房四寶羅列整齊,若卓昭節方才在門口張望過,就知道他所謂“功課還沒寫完”不過是謊話,因為書案上雖然整潔,但鎮紙下卻壓了一疊厚厚的紙張,上面墨跡淋漓,早已乾涸。

若是隻寫到一半,人先離開片刻,,案上又怎麼會已經收拾好了?

沈丹古拿起功課,整理衣冠,緩步走到內室門前,低聲道:“君侯。”

上上下下都說正在小睡的敏平侯立刻回答了他:“嗯?”

“君侯交代的功課業已寫好,現在拿來給君侯看嗎?”沈丹古輕聲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延考

敏平侯似思索了下,才道:“進來罷。”

沈丹古得到准許,遂推門而入。

內室中,敏平侯不但醒著,而且根本不在榻上,他穿著一身紺青底牙色小科圓領綢袍,正坐在了內室的書案後,因尚未痊癒,不過是不耐煩久在榻上,勉強坐起,書案前特別換了一張古藤編織的扶椅,此刻敏平侯便是斜靠在椅背上,一貫以來的氣勢略見頹唐。

沈丹古迅速掃了一眼,只見敏平侯面前的書案上鋪著白如皓雪的澄心堂紙,指間拈著一支紫毫,童子戲鯉魚澄泥硯中墨汁半清不清,一方瑞香墨架在硯上,不知道是他病中無力研墨,是以研了幾下就放了手,從而無墨下筆,還是想寫的字句難以落筆,索性住了研墨的手。

年高而病,如今尚在病中,卻又失勢,這樣的連番打擊之下,敏平侯神色自然蒼老了許多,神色憔悴,然而儀態整潔,目光仍舊炯炯明亮,見到沈丹古進來,他順勢將空拈著的紫毫歸回架上,道:“功課呢?取來與我看。”

沈丹古雙手奉上宣紙,敏平侯仔細閱過,又閉目想了片刻,才道:“明年主考之人按現在來看確實很有可能是蘇太師,他是先帝時候過來的老臣了,曾經先後三次主持過春闈,此人教出所謂長安第一才女那樣的孫女,自然也是喜好雅緻之人,所以下場行文時切記不能太過樸實,該堆砌辭藻的地方,不妨多用些駢句,這樣才能中他之意。”

說著就提了幾個地方,“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