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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開門聲回頭,林吾誠正氣勢洶洶地向他衝過來,不自覺就哆嗦了一下,手裡的書嘩啦啦掉了一地。還來不及彎腰去撿,林吾誠已經走到跟前,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魁偉的陰影和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

“小子,我們來談個條件——”

——他媽的,居然又被耍了!

想到前些日子竟然被林吾誠給忽悠得喊了林家二老爸媽,吳文宇就止不住一陣又一陣火大,手下也不含糊,直把保溫桶的底子戳得震天響,權當林吾誠笑裡藏刀的老臉。

正當吳文宇在心裡把林吾誠戳得滿身都是窟窿、奄奄一息的時候,身邊多出一道陰影。不耐煩地抬起頭,入目是一張稍顯陌生的面孔,不出意外就應該是這學期剛轉過來的學生。

懶得跟不認識的人多說話,吳文宇只是略顯無趣地抬抬眉毛——什麼事?

對方只說了一句話。

然而,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根導火線一樣,瞬間點燃了吳文宇的滿腔煩躁,隨手抄起一件東西就往來人腦袋上招呼過去。

接到梅盈的電話的時候,林吾誠正在開一個非常重要的會——公司月度總結大會,一聽到是吳文宇出了事,二話不說就拋開滿座的公司高層衝出了會議室,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往安陽高中。

目的地不是教室,也不是教師辦公室,而是醫務室。

打聽到“醫務室”三個字起,林吾誠的心就一直懸著,生怕看到什麼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場面,不好跟家裡的老頭老太太交代不說,就是自己也得先心疼死,不由暗暗祈禱千萬別缺胳膊少腿什麼的。

只等到了醫務室,看到完完整整的吳文宇,高高拋起的石頭才稍稍回落。卻在目光下移,觸及到被紗布層層包裹著的左臂時,心裡一沉,不知道該笑罵吳文宇的任性頑劣,還是該心痛那看著就不輕的傷。

對上林吾誠黑沉沉的眸子時,吳文宇一瞬間以為自己花了眼,竟恍惚在裡面看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柔光。隨即又暗笑自己痴心妄想,這樣的情景,林吾誠不當場嘲笑他就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又怎麼會對他和顏悅色。於是昂起頭,悍然與林吾誠對視,倔強的神色大有“想打想罵儘管放馬過來,本少爺不怕你”的意思。

然而,林吾誠卻辜負了吳文宇的期望。不僅什麼都沒說,還把站在一旁的梅盈拉出了醫務室。

一扇門,隔絕了所有似是而非的幻想與失望。

大約二十分鐘後,林吾誠一個人回來了,手裡拎著吳文宇的書包,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對吳文宇招招手,示意吳文宇跟他走。

一向痞裡痞氣的人陡然變得深沉起來,吳文宇心裡無端竄出一股不安,心想這莫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卻還是大著膽子問:“去哪兒?”

林吾誠還是不說話,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吳文宇,眼裡催促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吳文宇被看得心裡一陣發毛,終於耐不住酷刑一般的寂靜,慢慢從病床上站起來,一步一挪地往外走。

“你說去哪兒?都把人打進醫院了,還不該去看看——難道要等著校領導帶著處分書過來慰問你?”

林吾誠這才發話,看似嚴厲而譏諷的語氣裡,卻滿是無所適從、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情緒。吳文宇卻聽不出來,只覺得林吾誠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他臉色看,心裡莫名就感到委屈,又委屈又氣憤,想都沒想就說:“不是我的錯,我不去。”

“不是你的錯?”聽著吳文宇理所當然的語氣,林吾誠怒極反笑,手撐著門框擺出一個無力的姿勢,“不是你的錯,那就是我的錯了——教你用保溫桶去砸別人的腦袋?!我記性不好,你告訴我,我什麼時候這麼教過你?”

“你說可以盡情打架的。”

“喲,記性倒是不錯。那你還記不記得我的最後一句話——自己把握分寸,不要被請家長?記不記得,啊——”

進門只看見吳文宇一個人,林吾誠剛開始還擔心他是不是又被人修理慘了,一瞬間又是心疼又是自責。之後問了梅盈才知道,原來另外一個被吳文宇開了瓢,直接送進醫院了。

林吾誠當時真是連笑都笑不出來了,覺得自己比東郭先生還無可救藥,擔心個沒良心的狼崽子幹什麼,真他媽的腦子被菊花夾了。

本來,這口氣林吾誠一直忍著,看到吳文宇手上的傷,臉上沒什麼心裡卻還是止不住地疼,就跟脫了臼的是自己似的,連砸人腦袋的事也不想跟他多計較了。偏偏吳文宇就是不知好歹,不老實認錯就算了,還滿臉的理所當然滿不在乎,林吾誠再不吼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