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兒又沒戴老花鏡吧,也不看看——”
為自己鳴冤叫屈的話說到一半,林吾誠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眼角一閃,連忙轉頭,剛好看到吳文宇微微牽起嘴角,心知不妙,想阻擋卻是來不及了。
“不關哥的事。是我在學校闖了禍,被教訓也是應該的。”
哼,敢命令我,還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
看到林吾誠滿臉無奈地聽著王芸的訓斥,想反駁又不敢回嘴的樣子,吳文宇心情大好,三兩下就將碗裡的飯菜吃了個精光。
☆、08 突如其來的改變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現在的生活,林吾誠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這四個字——自作自受。
林吾誠從來就沒見過這麼寵孩子的,鞍前馬後,勞心勞力,整得就跟伺候老佛爺似的。
衣櫥被翻了個遍,不合身的衣服統統丟掉,又被各色名牌給塞了個滿滿當當。大廚的勺子被王芸接過,每天早早起來給吳文宇做早餐,午飯也由她做好了趁熱送到學校,守著吳文宇吃完才肯回家。空手道的課程也被擱淺下來,只因一到雙休,吳文宇就被架上飛機,陪著興致勃勃的老兩口天南海北地飛來飛去,一刻都不得空閒。
要說王芸是母愛氾濫,也還情有可原,偏偏林巖也沒事跟著瞎起鬨。先是跑到學校跟相關領導老師都打了招呼,吃了飯,並委婉地說暑期補習雖然是好事,但時間還是不宜過長云云。完了以後又把林吾誠叫進書房,語重心長地教育了一個下午,說什麼既然都把人家孩子帶回來了,就得好好對人家,要比親弟弟還親,說什麼那孩子身體不好,性格又內向,心氣兒也高,可千萬不能讓他受一丁點兒委屈,說什麼……一大串一大串聽得林吾誠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林巖終於收聲了,卻是眼巴巴地看著林吾誠,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吳文宇叫他一聲爸。
林吾誠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忍了又忍才沒衝出去把吳文宇掐一頓,反而滿臉笑意地看向林巖,挑挑眉,不陰不陽地來了一句。
“敢情我是撿來的啊,爸?”
也怪不得林吾誠要氣,實在是日子過得太沒人性了。
吳文宇趾高氣揚的樣子,就跟一朝得寵的妃嬪似的,林吾誠就是他晉升路上的絆腳石,得勢之後不用想就知道要極力打壓排擠,就差丟到茅坑裡了,落得林吾誠一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悲慘下場。
萬幸,苦瓜般的日子裡也有稍微稱得上甜蜜輕鬆的調料。趁著一家人外出,林吾誠總算可以好好洩一洩被吳文宇招惹出的滿腹邪火。否則,他非得掀桌篡權不可。
這天,是吳文宇暑期補習的最後一天。
一想到從此以後就要全天候與吳文宇對峙,自覺忍耐度已到極限、情緒瀕臨爆發的林吾誠想了又想,終於決定鑽進廚房。進了廚房,卻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地跟在王芸身後轉來轉去,直到王芸被他轉得頭暈目眩,不耐煩地回頭示意他站遠點兒,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媽,您和爸準備什麼時候回馬來西亞?”
“急什麼,我和你爸還沒待夠呢!”
“……這都快兩個月了,您還沒待夠?”
林吾誠一聽差點兒原地跳起來,語氣卻還是慢悠悠的,不敢有一絲埋怨,但終究沒能瞞過王芸的耳朵。停下手上的動作,猛然轉身看向林吾誠,王芸的眼神分明顯出幾分不高興。
“兒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急著趕我們走是不是?我和你爸一沒吃你的,二沒住你的,哪兒礙著你了?”
“您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退後一步躲開差點呼到臉上的鍋鏟,林吾誠聳聳肩以示無奈,“但您可別怪我沒提醒您,S市的天氣翻臉就跟翻書似的,一到九月就閒不下來,三天颳風,兩天下雨,氣溫轉眼就能降下去七八度——您的老寒腿要是受得了,那我也不攔著,您愛待多久就待多久,我養著您。您說是不是,媽?”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一反先前好似帶著些嫌棄的神情,林吾誠對著王芸揚揚眉,露出個溫暖至極的笑容,看得王芸也跟著眉開眼笑,哪裡還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
“傻兒子,你說的我當然知道,還真以為當媽的不知道你的一片孝心!不過,你爸已經發話了,不聽到小宇叫他一聲爸,是絕對不會走的。”
王芸說完,無奈地看了林吾誠一眼,就又轉過身去繼續炒菜。身後,林吾誠的表情瞬間由溫暖燦爛切換為一臉陰寒,再綻放開一個胸有成竹的奸險笑容,磨著牙離開了廚房,直奔吳文宇的房間。
吳文宇正在收拾書桌,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