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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中西文化論戰,其幕後策劃者為胡適。

李敖雖然崇敬胡適,承繼了胡適的思想和自由主義精神,並給胡適的歷史地位作過最充分和最崇高的評價,但李敖的遠大目標是“要做一個偉大的人”,無論是傲骨狂思的性格還是對學術研究的態度,均與胡適有許多相異之處。如胡適生性溫和,講話婉轉含蓄,而李敖追求的卻是率真與痛快,只要是他認為錯誤的東西,均六親不認加以激烈的抨擊再抨擊。胡適做學術研究與從政時不同,講究“小心求證”,不喜歡把學術問題與政治扯在一起,而李敖研究學術的目的完全在於政治,為*服務。他最感興趣的是現實政治問題而不是發思古之幽情。基於這一點,他十分不滿胡適“老是賣老貨”,對胡適那種“好話說三遍”的態度愈來愈看不慣。

對胡適研究較透的人如徐高阮,早就指出李敖的西化論不是出自胡適,而是受“全盤否定主義者”陳序經的影響。尤其是李敖受國民黨的*、壓迫和蹲大牢後,他不可能像胡適那樣對蔣介石藕斷絲連,對官方溫情脈脈,而是和國民黨水火不容,因而他後來不再相信“淑世的改良主義”可爭取到自由*,反過來認為國民黨是一頭“毫無誠意”的“老虎”,一頭絕不能與之謀皮的“老虎”,只有實行“精英抗暴”和“甘地式抗暴”,才能爭取到真正的自由*。基於這點,李敖宣告:“我的父親是他(胡適)的學生,我並不是他的徒弟。”1960年1月12日,李敖在給啟慶的信中表示了他“對大博士愈來愈失望”的情緒,評價胡適,“簡直可說失去他做思想家的地位了!世上不該有像他這樣不進步的思想家”。他開始後悔過去寫的那些過分讚揚胡適的文章,厭惡別人再把他和胡適深深地扯在一起,以至一聽人家說李敖是胡適的信徒,他就惱火。

李敖由過去對胡適的“捧”到後來對他強烈不滿,都不是作假,而是出於心平氣和的“靜觀”結果。李敖要做熱情、叛逆、勇敢的“戰士”,而不願做胡適那種鑽故紙堆,“整天所賣的竟是一些‘餖飣瑣碎’的舊貨與黴貨”的“院士”。“胡適之”的時代已經過去,當今是屬於“李敖之”這種憤世嫉俗的“厭世家”的另一個時代了。

未能魂歸故里的遺憾

胡適於1962年2月24日往南港主持研究院院士會議,由於過度興奮和激動,在酒會剛結束時便仰身倒下,後腦先碰著桌沿,緊接著重重地摔在水磨石地板上,從此再沒醒過來。 。 想看書來

胡適(7)

事後,國民黨官方成立了以陳誠為首的一百零三人治喪委員會,蔣介石還親自為胡適寫了一副輓聯:

適之先生千古

新文化中舊道德的楷模

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

蔣中正敬輓

蔣介石這一輓聯是對胡適的生平和思想的極好寫照。在普通人看來,胡適“戴博士帽,結舊式婚”就是遵從舊道德的表現。以他這樣一位高階知識分子,與一個文化水平不高、整天泡在麻將裡的舊式女子結婚,生活習慣難免南轅北轍。胡適以講笑話的方式曾說過要將古時的女子“三從四德”的“四得” 改為現今男子的“四得”:“太太化妝要等得,太太生日要記得,太太打罵要忍得,太太花錢要捨得。”這裡無疑包含有胡適自己的人生體驗。這大概就是蔣介石所說的“舊倫理中新思想的師表”的一個細節。

3月2日,胡適的公祭典禮過後,參加大殮發行者竟達三十萬人之眾。《聯合報》記者姚鳳磐次日在《哀樂聲裡靈車過》中曾用生動的文字記載了這一盛況:

從昨天中午12時起,極樂殯儀館門前人潮麇集,人們在胡適博士靈堂傳出陣陣公祭的哀樂聲中,靜靜地佇立街旁,默默地等待一個歷史鏡頭的出現。胡適博士,這位將永遠活在人們心裡的一代學人,“他又快要出來了”,人們輕輕地念著。不過,這次他先睡在素茵白花的靈車裡,再走一段人間的道路……到3點鐘,路旁的人越聚越多,萬頭攢動的人群裡,有人含悲飲泣,有人靜默致哀。此時陰霾的天氣頓時雲散天開,陽光照耀在人們的眼中、身上。風,吹拂著靈堂內外的輓聯,白幔翻飛,哀樂聲摧,胡博士的遺體被抬上了載著他再回南港的靈車。隨著胡博士靈車的啟行,人群也動了起來,大家都想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從殯儀館的門口到松江路這一段地方,約有五六萬人壅塞道旁,出殯行列以一輛掛著“胡適之先生之喪”的素車開道,治喪會原來不打算用警車開道的,但結果由於人潮洶湧,途之為塞,仍請一輛警方新購的開道護衛車走在最前面……

黑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