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將手腕一翻,那物事已給他不知如何拆成大小不一的碎片,散在地上。
他揚手相邀道:“追哥,還有三招!”唐追哼道:“你雖然練成內房專破天下暗器的‘天塹’手法,可是卻少了金手套、銀網兜,徒手來接,下一次還能這麼幸運麼?”唐璜淡然道:“只須三次。”
兩人於是都不再說話,風吹樹葉的聲音沙沙作響,好像唐追同時放出了許多許多的飛刀。李響與葉杏右手在葉杏肩頭相握,彼此都已感到對方手心中冷汗涔涔。唐門暗器手法之怪異毒辣,他們今日終於得見,果然非同小可!
突然間唐璜猛地掉過頭來向二人衝至,人還未到,手已如蛟龍探海,從二人頸間穿過。
“噔”的一聲,唐璜的手臂在二人身後一震停下,慢慢垂下來縮回時,掌心裡流出血來。那血從他虎口流出,卻沒有滴到地上,在空中慢慢橫飄三寸,才叮然落下。李響等人這才看清,原來在他的手中已抓了一把弧形飛刀。只是那飛刀純為透明,若不染血,便是在他手中,二人也是看不到的。
唐璜將飛刀拋開,甩甩手上的鮮血,道:“兩招!”
李響、葉杏背後冷汗“嘩啦”地下來。這一刀來無蹤去無影,竟從身後襲來,若非有唐璜在此,只怕看那刀的鋒刃,二人已是身首異處了。
李響長鬆口氣,道:“還有兩……”
卻見唐璜猛地向前一衝,道:“一招!”然後一道銳嘯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
原來方才唐追已放出了第八道暗器,只是這暗器來得太快,竟在唐璜將之接下後,帶起的風聲才傳了過來。只見唐璜接了這道暗器,突然間身子一挺,一襲白衣“砰”地炸開,雖然不碎,但已是袖脫背裂。李響、葉杏相顧駭然。
唐追道:“唐門鐵蒺藜之後,我已黔驢技窮,第九招,便只剩下‘萬樹梨花’了!”原來方才那一擊,便是唐門最實用、最招牌的鐵蒺藜了。
唐璜將兩手在衣服上抹了抹——這時他已是兩手鮮血——赤紅的血掌印在他破碎的白衣上,越發觸目驚心:“我準備好了!”
早晨清新的空氣突然泛起漣漪。無數暗器宛如透明的飛魚,遊過樹林與大道中的一片空間。它們如此之多,如此之快,以至於所過之處便如空氣猛地一膨,旋即又恢復正常,只讓人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因為眩暈而眼花了一下。
唐璜拔地而起,雙手展開如千手觀音,一個旋身落在李響的身前,兩手一鬆,亮晶晶的暗器落了一地:“四招,撐下來了!”葉杏喜道:“厲害!”
可是接下去,唐璜身子一晃,已撲倒在地。二人這才看到,在唐璜的背後密密麻麻的已中了數十記暗器。
李響叫道:“唐璜!”唐璜抬起頭來,掙扎道:“要贏……”
李響咬牙道:“一定贏!”他再抬起頭來,目光熾熱如燒,在眾人的努力下,十招之賭已踐九招,只剩下一擊之後,唐璜便可自由了!只是這最後一擊,卻如黎明前的黑暗,來得格外深沉,格外無情!
“刷”的一聲,一道銀光從樹林中飛出,直襲李響脖頸。那銀光飛得並不快,形同圓環,旋轉之時左右顫動,嗚嗚作響如千魂夜慟。
唐追冷笑道:“你們要逞英雄,我便將你們的腦袋一個一個地砍下來!”
環還未到,那森森光芒已奪人心魄。別說是血肉之軀,便是鋼筋鐵骨中了一下,怕也要骨斷筋折。
舒展驚叫一聲,閉上了眼,葉杏看清它的來路,奮力推開李響,欲以自己來迎那飛輪。李響奮力撐住,不讓她如願。眼看那刀鋒已近在咫尺,葉杏猛地將眼一閉,臉上兩道熱辣辣的淚水破開那將至的冰冷殺氣。
一瞬間,她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如果李響死了,她該怎麼辦,又該去哪裡?幾個月來她隨著李響亂走,雖然算得上無所事事,可是那種沒心沒肺、無拘無束的自在,卻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這種快樂便要到此結束了麼?當霍二回家,李響死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陪著她任性胡鬧呢?
突然間李響身子一沉,拖動葉杏兩個一起仰面跌倒。那飛輪“嗚”的一聲從二人頭頂上呼嘯飛過,消失在後邊的樹林裡。
一剎那,葉杏不說話,唐追不說話,舒展不說話。李響坐起身來,一邊撫胸壓驚,一邊東張西望地不明所以。
驀地裡樹林中唐追氣急敗壞地大叫道:“你閃了!你怎麼閃了?”李響大怒,罵道:“我什麼時候說傻站著不躲不閃讓你砍了?你過來,也讓我砍兩刀玩玩?”
葉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