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行情如何?”
李管家的臉色由吃驚變為喜悅,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道:“這兩天行情甚好,前段時間投進去的錢足足翻了兩倍多,少奶奶您若有興趣,可以去證券交易所看一看。”
“與我說笑呢,我正在做月子,怎能出門。”
“那少奶奶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
淑慧想了想,猶豫了一會,道:“沒什麼,我隨便打聽打聽。”
李管家見她遲疑,抓住機會引淑慧果斷做決定,“少奶奶,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淑慧挑挑眉毛,“說吧。”
“太太想為大少爺添一房媳婦,看中了路少爺的妹妹路蒹葭,想在小姐滿月酒那天把親事定下來。”
一朵烏雲飛到淑慧的臉上,瞬間黑的濃重,由黑變成紫,漲的青筋曝出,她難以自信的呢喃,“原來那死老婆子說的是這層意思,怪不得她剛剛不把我放在眼裡。”
“少奶奶指的是?”
“太太房裡的孫老婆子。”
“她呀”,李管家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少奶奶不必和這等眼見短淺的下人置氣,即便路小姐嫁到周家來,她能跟少奶奶比麼,且不說她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在路家只是個庶出的小姐,路家人打發她在店鋪裡幫忙,權當夥計使用,她的家世跟少奶奶完全沒法比。”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孃家再大富大貴,又能幫襯多少,到了婆家來就是母憑子貴,我是沒指望了,蒲柳之姿,再生孩子難了,她呢,可不一定,說不定哪天爬到我頭上。”
李管家彎著腰不吱聲,這劉淑慧清醒起來,冰雪聰明。
淑慧咬著嘴唇嘆口氣,“滬森會同意和路蒹葭成親?他的心裡可一直只有個周凌菲。”
李管家心想,她這是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一本正經的道:“大小姐現在和陸中校交往,有新的人生軌跡,不僅老爺、太太極力希望大小姐嫁到陸家,大少爺也是投贊同票的,他和大小姐昔日的情分早已是昨日黃花,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再說太太做主結的親事,由不得大少爺不點頭啊。”
淑慧幽幽的道:“這麼說路蒹葭嫁到周家板上釘釘了,也是,子虛烏有的傳言李管家怎麼會跟我講,看來我是要早做打算了。”
李管家暗中扯了扯嘴角,浮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少奶奶,這年頭人情淡如秋水,不是我背後說大少爺的短處,只是少奶奶金貴之軀卻處處受氣,我忍不住想道幾句實話,男人是靠不住的,人活在這世上,得在手中攥著鈔票,有了錢,富足舒坦的過一輩子,享盡世間的榮華富貴,才不枉到人世間走上一遭。老李頭知道少奶奶是重情重義的人,有骨氣講尊嚴,不屑與旁道小人爭地位爭名分,但小姐尚小,少奶奶要為她做長遠的思慮啊。”
舊情一縷獨難忘(4)
他講的道理句句敲在淑慧的心坎上,當初若有任她支配的錢,她自不必和路陽糾纏不清,徹底傷了心智,若她現在有錢,她何苦在周家做受氣的小媳婦,早帶著杏兒漂洋過海,她這個少奶奶做的,其實撕開華麗的外衣,裡面一堆爛棉絮。
不知不覺,白皚皚的屋頂泛著白如皎月的光,滲出淒涼的寒意,照的淑慧下定決心,豁然開朗。
起床後,夏瑾沫和殷素服侍凌菲梳洗,只聽院子裡王媽在說話,“你找我們大小姐?哦,你是朱校長啊,快請進。”
凌菲的手不自覺的抖動,髮箍落到地上,朱校長從沒到家裡找過她,一個校長在放假時分到美術老師的家中走動,怎不教人生疑,去猜想背後藏著的目的,旁人倒罷了,最多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但夏瑾沫和殷素不是尋常人,她們受過專業的訓練,若是從察言觀色中發現不妙的端倪,那要害了多少人。
她越想越著急,揣測朱校長來的目的,是盤尼西林藥出了差錯,還是我誤聽曹璐的話,沒有兌現承諾的三萬美金,而使他們斷了資金來源走投無路,或者是其它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這時夏瑾沫開了口,“大小姐,你在想什麼呢,你的腳都踩在梳子上了。”
“啊”,凌菲抬起腳,卻無意把它撿起來。
夏瑾沫彎身撿起梳子,朝凌菲璨然一笑,“怎麼大小姐聽到朱校長來了,跟丟了魂一樣,是不是不想見到他,那我去把他給打發走。”
殷素道:“你冒冒失失的別壞了大小姐的正事,就算要趕他走,也得問清楚他來找大小姐為何事,我們得找個委婉的藉口,畢竟大小姐還要在學校裡教書呢。”
夏瑾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