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我就得從兜裡掏錢,不就是以前你們家青樹爸爸對我們家有點照顧嘛,我們都還了,你還賴上沒完了?沒有。”
說完裡面的男人手裡拿著錢推了女人一把。
“你給她拿著”
女人直接關了門,很大的一聲,將青樹的媽媽擋在了外面,裡面還是爭吵聲。
“借什麼借,你是不是有錢啊?你要是有錢把你自己老婆孩子的生活搞搞好,怎麼那女人一來你魂兒就沒了”
“你說什麼呢,我不是看著她可憐嘛”
“那你怎麼不看著我可憐啊,我也沒錢,我嫁到你們家”
青樹媽媽拖著麻木的腿,就是再好的關係這麼借下來,感情也都沒了,誰家條件都不是那麼好的,要是條件好也不再這裡住了。
青樹她爸以前有個徒弟,是他一手帶起來的,現在人本事了,也是住在這裡,可是,青樹媽媽一想先去了再說。
她不願意跟主人打交道就是因為這個人太滑頭了。
“李姐不是我不借給你,你也看見了我們家三個孩子,我上面還有父母要養”
對方是一口一口,青樹的媽媽咬著牙。
“就看在你師父以前帶著你的份上,”
男人笑了,笑的挺市儈的,吐了一口煙,在椅子上坐了半天,然後站起身叫來他愛人說:“給李姐拿十塊錢,真不是我想說這個,你說我師父那時候提拔的人不少,怎麼就沒有一個人肯幫你們家一把呢?”
青樹媽媽閉著眼睛,眼淚都要淌出來了,她硬是給憋了回去,哭是最沒本事的,哭有什麼用。
十塊錢杯水抽薪,可是她還是得接著,不接著就一毛沒有。
借了一圈,連五十塊都沒有,家家都難,誰家會把過日子的錢借給你?
倒是有一個人借了青樹媽媽二十塊,什麼叫世態炎涼?白青樹在醫院就想到了,她媽可能會遇見的各種問題,她咬著唇看著地面,周於也不指定跑哪裡去了,回來一頭汗,看著白青樹一愣問她:“你媽呢?”
青樹不說話,周於真想拿大嘴巴抽她了,有沒有這麼不愛說話的人,跟你說話呢,裝什麼啞巴?
“那錢你家能借到嗎?”
現在他就是擔心這個問題,別的不說,醫生他還認識也不能耍無賴,到時候老是拖著錢也說不過去,想著要是實在不行就自己先回去跟爸媽借點。
周於聽過白青樹她爸的事兒,那時候挺了不起的一個人,不過人家嘴裡說出來可不就是那個味道了,背後都罵那一家缺心眼,不是缺心眼是什麼,你當官,你不顧著老婆孩子的,不給自己培養幾個人,現在好了你出事了,你家倒了,有誰可憐你?
全當你是臭狗屎的可憐你,你帶出來的是,一些人家都爬上去了,可是爬上去在跟你勾勾圈圈的就沒意思了,再說能爬上去的,現在有幾個是不滑頭的,誰心裡沒有自己的小九九?
周於佩服是佩服,可是心裡也是覺得挺悲涼的,你說要是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個最後,他還會不會選擇那樣做呢?
白青樹以為周於是怕她們拿不出來錢,瞪著眼珠子眼睛都要冒血了盯著周於。
“你放心,我家會給你錢的。”
周於現在懶得搭理她,就當她是小孩子還沒長成呢,跟小孩兒生氣犯不上。
一會兒外面就剩青樹一個人在等著,她整個過程手腳都是麻木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青樹想哭,可是哭了也不頂用,現在家裡就她一個,還要她給頂起來呢,她不能哭,她是家裡的頂樑柱,她得扛著,她要是哭了,她媽也就倒下了。
要是有一個人能扛著,她媽還會有力氣的。
青樹雖然有些軸,可是在某些方面她很早熟,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兒。
手術是做完了,人還是那樣,甚至比以前還嚴重些了,以前手腳還能動動,現在下半身是徹底不能動了。
青樹媽媽回來的時候無力的坐在病房外。
白青樹走過去,問她媽:
“借到多少?”
青樹的媽媽將手裡攥著的一把零錢彈開,抱著青樹開始哭,五塊十塊一塊兩塊的都有,燒紅了白青樹的眼睛。
她抱著她媽,愣是一個眼淚都沒有掉,順著她媽的後背。
“媽,別哭,還有我呢。”
其實就是一句安慰的話,青樹的媽媽像,他們家真是走投無路了。
你就說周於吧,這個倒黴啊,晚上沒有車,騎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