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憂鬱地望了望夜空,長嘆一聲:“都是命啊!”誰讓她生在女兒身呢?她要是換個殼子,她一定不辜負美人恩。
盛清清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不分性別不分物種,只要生的好,她都喜歡。美妙的東西總能叫人心情愉悅,比如她家小哥哥,多看一眼都能延年益壽的。
小公子生的清俊,這般悲痛無奈感嘆命運不公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幾個花娘輕言軟語地安慰了好幾句,臨走時還惋惜地多看了好幾眼。
好不容易見著一個面白膚嫩的小生,可惜竟是個不行的。
盛清清在外面裝了一回憂鬱,尋思著進了鳴玉坊得換一種氣質。
她整了整衣衫,輕咳一聲,將摺扇收回了儲物袋裡,又走到暗處摸出一把許久不用的鐵劍,她今日正巧穿的是淺色偏白的袍子,白衣劍客帥到爆!
她再一次自我陶醉了一番,深吸一口氣,冷著臉推開鳴玉坊半掩的門扉大步走了進去,門裡頭正對著櫃檯,左手邊擺置著一個全身琉璃鏡,她瞄了一眼,白衣長劍,高冷劍客,嗯!不錯,非常不錯!
楠木馬車上懸掛著的穗子隨著馬兒原地擺尾踢腿的動作左右搖晃,單懷拍了拍不大安分的馬屁股,抱著劍往後縮了縮,儘量遠離前頭黑著臉的人。
屈之玉是後一步到的,她見著氛圍不對,開口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席則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快步朝著鳴玉坊走去:“沒什麼。”
…………
盛清清轉進門順著一條由門板隔離開來的小道往前,走了約莫三四分鐘才拐進了一個類似於酒店前臺的地方。
半圓弧的臺子裡頭坐著一位穿著豔紅衣裙的女子,約莫二十來歲,雪膚黛眉,眉眼嫵媚。
她正拿著一把剪子修剪著手邊燭臺上的燈芯,聽聞腳步聲響也不抬頭,慢條斯理地將燈罩蓋好,隨手理了理散落在肩頭的發縷。
“客官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盛清清將長劍放在臺子上,冷聲道:“打尖兒如何,住店又如何?”
女子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低眸看著自己右手的尾指輕撥著髮梢:“打尖兒進們一百兩,其他另算。住店進門五百兩,其他另算。”
入門費就是以百兩計,盛清清差點兒破功,早就知道這鳴玉坊是銷金窟,沒想到跨個門檻兒都得要上百兩!
盛清清心頭憋得慌,面上有冷了幾分,從口袋摸出了一塊靈石:“打尖兒。”
靈石落在臺子上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女子面前,她總算是正了眼,塗著風仙花汁的長長指甲輕輕地在上頭颳了刮,好一會兒才拿起來握在了手上。
靈石泛著光華,比起玉來更要好看上幾分。她往著燈罩出移了移,晶瑩剔透,流光迷眼:“好東西啊。”
“依著我的眼光,這玩意兒怕是不止一百兩,住店也是夠的。”女子坐直了身體,正面看向了盛清清。
“公子出手倒是大方的很。”她笑著從櫃子下面摸出了一塊翠玉牌扣在桌面上,輕輕推移,她撐著身子湊到盛清清身邊,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繡紋精緻的領口,眉眼勾挑,惑的人口乾舌燥:“順著前走,風花雪月人間極樂等著公子你呢。”
沒給錢之前愛答不理,給了錢之後瞬間就變成小妖精!
她已經對這個看錢的世界絕望了,能不能像她一樣當一個看臉的人?
她這麼俊俏的小公子難道不比那些臭錢誘人嗎?
盛清清心中憤憤地拿起翠玉牌,頭也不回地鑽過珠簾門,依著女子的話順著往前走。越往前視野越是開闊,緊閉著的兩扇大門上雕刻著浮花,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
門口兩邊立著兩個黑衣的侍衛,他們的袖口上繡著統一的紅葉,這是江湖上有名的紅葉門的標誌。盛清清握著劍的手微動,能請到紅葉門的人守門,這鳴玉坊送玉坊不是錢多的燒得慌,就是它本身便屬於紅葉門旗下。
盛清清對著他們亮了亮翠玉牌,他們也不說話,掃了一眼便將門推開了來,連帶著做了個請的動作。
門內和門外是兩個世界。
門外安寂無聲,門內是聲樂不斷,儘管因為不知道多少層的紗幕擋在前頭導致她看不見,但是卻聽的到。
絲竹之聲,聲聲入耳啊。
眼前層層的紗幕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吹的四處撲騰,曲裾深衣,髻發半簪的中年美婦人撩開紗幕走了過來。她屈膝行禮,喚了聲安。
“奴家是鳴玉坊的姑姑,客人們都稱呼我十七娘,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