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我有點放心不下你。”
“我身上的錢還夠,死不了的。”
“……那我好歹幫你找個住處吧,總這麼風餐露宿的也不是辦法啊。”
“謝謝,我自己會找的。”
“……”
“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恩?”
“再想看夜景的話,找人陪你去。”
“……知道了。”
最後一次和陳旭陽分手後,他執意幫我找到了房子,屋子很破舊,漏雨又透風,還是個幾乎家徒四壁的清水房,不過帶廚房衛生間,交通方便,算是在我經濟承受範圍之內條件最好的一處了,我慢慢地四處張羅了一些舊的傢俱,總算收拾成了個安生立命的地方。
之後他也遵守約定沒有再找我了,小小一座城市竟也沒有再遇見過。
偶爾一次有人請我去一家叫RAIN的酒吧玩,在那裡遇見不少夜間出來打野食的,也有同行,後來逐漸去的多了,和那裡的老闆店員也越混越熟,索性就留在那裡做守株待兔的勾當,不但輕鬆許多,錢也來得快。
直到遇見顧鵬飛,還有蘇銳,那都是後話了。
“抱歉,”他失聲笑出來,“我的錯,沒跟你講清楚,惹你誤會了。”
見我還一動不動地瞪著他,他又說,“真生氣了?”
我哼了一聲,將扔在地上的衣服揀起來就往身上套,背過身沒好氣地說,“算我剛剛自個兒發騷好了。”
“……去哪兒呢?”
“燒水,你不是想喝咖啡嗎?”
我跑進平日鮮少問津的廚房,往爐子上墩了半壺水,又開啟櫥櫃找了兩包速溶咖啡出來。他的聲音慢慢從外面傳過來,“……其實,我今兒心情特鬱悶。”
“瞭解,要不您老怎麼找我這裡來了,還盡說些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
他沒有接著說,隨手抓過遙控板將電視開啟,自己百無聊賴地看著,我把水燒開,提出來倒在保溫壺裡,剩下的把桌子上的玻璃茶瓶灌滿了。
“要加糖嗎?”
“不用。”
“……牛奶呢?”
“行。”
我在衝咖啡的當兒,感覺到他的語氣變得迂迴又猶豫,一反往日此人在我心目中油嘴滑舌左右逢源的嘴臉。
“我今天……對蘇銳……用了強……”
“啊?”手裡的勺子一個不小心滑進深棕色液體裡的同時,我轉頭睜大眼睛盯著他,倒不是耳背沒聽清楚,只是想確認他說的意思是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臉色十分凝重地對上我的目光,倒不像在開玩笑,“我說,我對他霸王硬上弓了。”
“……哦。”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後,回過頭將溺水遇難的勺子小心地打撈起來,又拿紙巾仔細地擦乾淨了。
“你就不能有正常點兒的反應嗎?”他好象十分不滿。
“你說的正常是指什麼?”我將熱騰騰的咖啡端到他面前的小桌上,又回到原地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是要指著你的鼻子痛罵你他媽的不是人,還是拍著你的肩膀說你丫的總算腦袋開竅了?”
“……”他悶了,攪著咖啡不開腔,像個不肯承認錯誤的小孩。
我瞄他一眼,“得到他的感覺好嗎?”
他沒有猶豫地搖了搖頭。
“腸子都該悔青了吧?”我說著坐他對面,二郎腿一翹,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架勢,“他肯定恨死你了。”
他又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撅撅嘴,嘆口氣,忽然有點不忍心刺激他了,“銳哥那脾氣吃軟不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還偏給他來硬的,這不搬石頭往自個兒腳上砸嗎,誰還救得了你?”
“我也是氣急了。”他忍不住開口辯解,“本來當時已經想算了,他偏還跟我使勁兒抬槓,我腦子一熱就……”
“你現在說的這些都是屁話,”我冷哼一聲,“解釋有用的話,要法院做什麼?”
“……”他埋下腦袋,苦笑著說,“如果我對他只是抱著玩票的心態,又何必這樣極端?”
“你呀,”我搖搖腦袋,“真是俗話說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吃不到的葡萄永遠最大最甜。”
“……不管是不是這樣,結局都是一樣的,”他語氣突然變得堅定,抬起頭十分認真地看著我,“我愛他。”
隨即又補充了一句,“我想,這個是沒有疑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