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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泉已經枯涸,在過去的十分鐘裡,林軒經歷了有生以來最痛苦的心靈折磨,十分鐘就流乾了一生的眼淚。
“加入哪裡?”他問。
“sk系統。”薩曼莎回答。
林軒又笑了,但這次他笑得太疲憊,臉上的肌肉已經僵硬:“薩曼莎,堂娜那樣的高手最終都成了sk的犧牲品,你長期留在那裡,豈不是很危險?”
薩曼莎的聲音變得無比低沉:“我們沒有選擇,因為一個人出生時,她的命運就已經與種族、國家捆綁在一起,那些政治性的東西已經在我們身上打下深刻的烙印,從出生那一秒到嚥氣那一秒,自始至終,絕不改變。我想堂娜縱身躍入鬼湖的時候,也是被這種命運的桎梏所困,才在各種選擇中甄選了必須要走的那一條路。”
“熬鷹”仍在繼續,但林軒從身體到靈魂已經麻木,眼睛雖然受著強光的照射,卻沒有任何痛苦。或者說,身體上的折磨比起心靈所受的折磨來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堂娜的出現與夭亡,已經成了他心上永不能癒合的創口,痛到錐心刺骨。
“加入我們吧,那其實也是堂娜的遺願。我自知比不過她,無法像她那樣愛你至深,但我保證,一定全力支援你、陪伴你,使你的人生不再寂寞如雪。”薩曼莎說。
她湊近林軒,眼中的強光如兩把雪亮的尖錐,直插林軒雙目。
“加入我們吧,就是現在……”她說。
林軒感覺對方的目光實際已經穿透了自己的頭部,由眼中進入,再由腦後直穿出去。他的大腦中間平添了兩個空洞,外界的涼氣正迅速湧入。
“加入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的人生才能達到輝煌頂尖。”薩曼莎的聲音沿著那兩個空洞進入,隨即充斥了林軒的身體。
林軒覺得自己睏倦至極點,連“嗯”一聲回應薩曼莎都做不到了,只想閉上眼沉沉睡去。
“這麼說,你已經答應了?”薩曼莎追問。
“讓我睡……讓我睡……”林軒的聲音在喉嚨裡打轉,嘴巴卻又懶懶得彷彿失去了骨頭支撐一樣,就是不想張開把這些聲音送出來,只在喉嚨裡咯咯悶響著。
“答應,就讓你睡,這場審訊就結束了,怎麼樣?”薩曼莎問。
“讓我睡……只要讓我睡,怎樣都可以……”林軒的思想變成了一張巨大的白板,只清清楚楚地寫著“睡”這一個字,突兀而醒目,就像珠峰頂上終年不化的那一大片白雪。
“好吧,他答應了——”薩曼莎說。
“嗚嗷嗷——”極遙遠處,忽然出現了近似於雪狼嗥月的淒厲吼聲。
林軒的心驀地緊縮,一下子從夢境的桎梏中跳脫出來。
“我答應了什麼?”他脫口而出,卻突然發現,薩曼莎在對面的睡袋裡好好睡著,根本沒有醒來,更沒有“熬鷹”審訊。
“又是夢嗎?”林軒使勁搓搓臉,強迫自己變得清醒。
“嗚嗷嗷……”吼聲又響了,千山萬谷之中,竟有無數同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應著。
帳篷門簾的一角被風吹開,透進外面的雪光,晶瑩潔白,是任何人類製造的光源所不能相比的。
林軒盯著那個僅有一尺高、半尺寬的三角形缺口,心底浮動著微微的驚懼之意,生怕門簾一卷,夢中的情景就會成真。
夢由心生,是潛意識的真實反映。
他的目光轉回來,盯著薩曼莎的臉。
沉睡中的薩曼莎表情平靜,溫和柔美如一尊雕塑。
“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她在夢中轉述的堂娜的話,是真實的還是編纂的?堂娜毅然決然躍入鬼湖的剎那,有沒有想到我呢?”他微微苦笑著,心頭疑問重重,思慮翻滾,沒有一時一刻的安寧平靜。
第一百六十五章 極寒中的等待
“醒了?”薩曼莎翻了個身,幽幽地問。
林軒點點頭,坐起來。
“不知道外面情況怎樣了?如果我的同事傳給我的情報是真的,此刻外面應該是天寒地凍,冷到極致了。”薩曼莎向睡袋裡縮了縮,“好冷。”
林軒起身,走到帳篷門邊,伸手去掀門簾,發現門簾上粘著冰雹,已經變成了硬邦邦的冰簾。
他拿起門外的溫度計,赫然看見,上面的液晶指示數字定格在攝氏零下三十五度,各項指示燈已經不起作用了。
“多少度?”薩曼莎在帳篷內問。
“零下三十五度或者更低,溫度計已經失靈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