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摺疊椅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狄卡夫?”林軒繞帳篷一週,確信除了狄卡夫再沒有別的活人後,才站在門口,低聲呼喚。
狄卡夫睜開眼,猛地坐起來,望著林軒。
“狄卡夫,出了什麼事?”林軒又問。
“我好像做了個夢……我不知道……他們呢?他們那些人呢?”狄卡夫表情茫然。
“死了很多人。”林軒直截了當地回答。
狄卡夫雙掌按住太陽穴,使勁揉搓著,茫然地向四面看。
帳篷裡沒有血跡,桌椅也沒有傾倒,一切井然有序。所以,第一兇殺現場並不是發生在這裡,而是在外面。
令林軒感到奇怪的是,此刻狄卡夫身上、手上也沒有血跡,這一點跟自己預想的有所不同。
“一定是某種力量在作怪,我能感覺到,那種力量就在我們身邊。”狄卡夫眼中出現了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巨大驚恐。
“具體說說吧?”林軒判斷,狄卡夫並不是在說謊,那種驚恐也不是裝出來的。
狄卡夫站起來,動作有些奇怪,先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褲子和鞋子,又揪著身上的防寒服打了個轉。
“怎麼了?”林軒問。
“我必須得問一下,我為什麼會換成這樣的衣服?”狄卡夫反問。
林軒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遂跟著反問:“不應該穿這個?那你說應該穿什麼?”
“現在是什麼季節?為什麼要換這麼厚的冬衣?”狄卡夫又問。
林軒沒再回答,因為他發現,狄卡夫的思想出現了大問題,如同一名重度失憶者,提問的每一個問題都與現實情況格格不入。
“到外面來看看吧,帳篷裡太悶了。”林軒後退,要把狄卡夫引到外面去。
狄卡夫緩緩向前走,出了帳篷,驟然變了臉色:“這裡是……這裡竟然是大雪山頂上?我怎麼會到這裡來?”
事實上,狄卡夫比林軒一行人更早潛行至此地,等待那烏雲籠罩中的“核”的出現。
林軒思索了幾秒鐘,一字一句地問:“那你以為呢?現在應該在哪裡?”
狄卡夫理所當然地回答:“我應該是在雄巴村,不是嗎?”
林軒的心漸漸沉下去,他的判斷完全正確,狄卡夫已經部分失憶。
“在雄巴村,我們統一接受堂娜的指揮,為了探索鬼湖而來。我是個比較急躁的人,總以為可以迅速解決人力、物力、財力上的問題,將探索工作不斷深化下去。不過,從進入中國國界開始,就有很多條件制約了我們。這次任務並非上級交代的那樣簡單,我們既面臨天氣、地形、人手方面的困難,同時又發現,對鬼湖感興趣的絕非我們一家,而是數家。尤其是當我發現連51地區都開始插手的時候,立刻覺得勝算所剩無幾。於是,我向堂娜將軍建言,我們必須立即展開行動,要比其它各方更早進入鬼湖,展開第一輪探索。那時,在展開工作的很多條件都不具備,堂娜的意思是隻能等待。後來,我總算等到了機會,可以專門負責一件事,很虔誠地追隨、工作——”
“那工作是什麼?找尋鬼湖中的二戰德國潛艇?”林軒追問。
鬼湖有著各種各樣的傳說,有一部分實在縹緲詭奇如上古神話,不值得去深究。“二戰德國潛艇”這件事,則是好幾個人的親眼所見,所以是完全可以追索的最重要線索,包括林軒後來的經歷都可以印證它們的存在。
“我的工作是……”狄卡夫的情緒變得非常緊張,雙手攥拳,在大腿兩側用力敲打著,“我的工作是……好像是要找……抱歉……我現在已經記不起我的工作,我的腦子裡像是塞滿了石膏一樣。”
林軒嘆氣:“不要急,你慢慢想。”
如果狄卡夫在這種關鍵時刻患上了失憶症,那就會讓一切真相都被隱藏,包括剛剛田夢所說“狄卡夫變成喪屍”這一節。
失憶症是人類由於腦部受創和打擊產生的意識、記憶、身份或對環境的正常整合功能遭到破壞而導致的一種病,既對生活造成巨大困擾,卻又無法以生理的因素來說明病症狀況。
現代醫學將失憶症共分為以下四種:
患者喪失對過去經驗的記憶,失憶現象是由心理原因而行成;患者所喪失的記憶,有時只限於對某段時間的事情不能記憶,就是隻記得舊事而忘記現在的,患者所喪失的記憶,有的只限於對重要的事情沒有記憶,此種情形稱為“情節性失憶症”;患者所喪失的記憶,有的是因遭受痛苦打擊之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