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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部分

,又何從頒詔耶?素臣不知即位,天子不知班師,方見用兵之神。

太子聞傳位之命,而泣奏、而痛淚,而求何、陸,求紀妃,求太后,哀痛迫切,出於至誠,精忠純孝,古今無兩。居青宮者,當奉為寶訓。

紅豆一段議論,使太子之嫌疑之見,如紅爐點雪,總妙在以太子所謂孝為不孝,與明者言當逆而折之,如是如是。

素臣所陳十事,急先務之謂也,若不論先後,一概鋪張,欲速則不達矣。建文幼年,迂儒變法,至改官制,尤極可笑。焉得如素臣者,為秉國鈞也哉!

素臣以辟邪為志,宜乎?首見諸行,乃天子惓惓請試,而素臣反欲遲待,他日知此意者,乃可辟邪。否則拓跋宇文之續耳,於聖道何裨邪?回來美男子,寫得弄幻怕人,其離魂耶?其妖物耶?吾孰從而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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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回 陌路種成荊樹喜連今日之枝 深宮賜出夭桃誰識當年之木

素臣疾趨入房,那美男便躲入裡房。見水夫人安坐微笑,知必有緣故,便放下心。先拜見老母,次與妻妾相見,五子及家人僕婢,內侍宮人,俱叩見過。素臣方問:“衣冠者何人?”

水夫人道:“一樁大喜事教你得知,衣冠者,乃汝同胞之妹也!”素臣驚喜道:“母親並從未說生有妹子。”水夫人未及回言,那美男子已換了女裝出見。素臣驚異道:“孩兒已在竇店見過,只覺面目熟識,因男女裝飾不同,想不起就是像著孩兒;方才改了男裝,竟與鏡中所見自己面貌無二,卻又忘記竇店所見之人。如今仍復女裝,便忽記起。母親說是同胞,自然胞妹無疑了。但從前如何相失,現在如何復得,請母親細細指示。”

水夫人道:“此我從前出京,於車上動了胎氣,落草即死之女也。連我也不知有此女在世,何況於汝?老身亦嘗說過,但只說是死,不說是生。那年汝父放了廣東學道,我已懷有重身,出京時,在車上顛播了一日,至夜,宿在竇店。三更時,腹中大痛,忙去喚了穩婆,收下生來,絕無聲息,說是已死之女胎。汝父見我暈昏,忙著人去請醫生,一心只顧著我,便急急賞了穩婆。文嫗便把我一條舊綢裙包裹血孩,託那穩婆帶去掩葬。我於五更方才甦醒,即匆匆上車。後來文嫗說起,包裹時尚有一絲遊氣,只不知後來如何。我前日進京,復宿竇店。那穩婆他卻認得我,我卻不認得他。他因問我:“可是二十五年前,在此生產的一位文老夫人麼?'我道:“正是。'他因說起血孩之事:“那年夫人命老婦去掩葬時,卻得不死,老婦因抱轉來送還夫人,夫人去已去了。後來有全各村的全先生見了,因愛他相貌,收回家去,取名遺珠。那全先生的娘子,卻才生一位官官,故一體養大了,即配為夫妻。如今約有二十五六歲。現生一男一女,各皆三五歲光景。'我因命文虛接來,見彼面貌與汝無二,卻也不疑。我即帶進京來,與汝相會。”

素臣更喜得鼻涕眼淚俱出。水夫人因命遺珠見了素臣,遺珠靦靦腆腆,與素臣見過禮。然後素臣說起:“天子降恩,寵踰非禮,恩過其分,孩兒畏如烈火,竟不知何道可以消弭,望母親訓示?”水夫人道:“加官封贈,尚主蔭子,我在宮中已知。太皇太后賜我鳳轎一乘,龍頭壽杖一根;皇太后賜我及媳婦冠帔各一襲,奩具各一副,皇后賜媳婦翟轎一乘,賜我與媳婦紅綾行障二具,坐障一具,賜三姐碧油轎車一乘,大鶴羽掌扇二把;皇妃賜大姐冠帔一襲,翠轎一乘,行障二具,坐障一具。我不乘鳳轎,把四角飛鳳香圓寶蓋彩結除去,已經謝恩。汝謝恩時,當更叩謝。媳婦及大姐、三姐,明日亦須至宮門叩謝。至汝能履盛美而恐懼,乃君子之道;但一味恐懼,便將成患得患失之鄙夫。汝遇明主,受此殊恩,當朝夕納誨,啟沃君心,夙夜靖共,勤勞王事,登斯民於三五,臻治術於唐、虞,此即持盈保泰之道,一切計較禍福之心,皆私心也!古來名臣,俱為明哲保身四字所誤;慎勿走錯路頭,負上天篤生之意,辜聖主倚注之衷。君子有終身之憂,而無一朝之患,汝豈不聞之乎?”素臣如夢方醒,身心俱泰。跪地受教,讚歎不已。

素臣起來,即至東宅,去見兄嫂,與古心各敘別後之事,因進言道:“上皇、皇上兩次賜爵,哥哥何尚服青衫?”古心道:“絕仕進以全性,你那年到浙江去,已嘗言之,我豈食言而肥者乎?今日至京,尚未知皇上新命,故止投揭吏部,力辭庶常;明日當併力辭修撰之命也。”素臣乃不復言。

回至水夫人房中,已是二更,重令丫鬟等換蠟煮茗,與遺珠對坐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