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來。”
二人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這桌子上明明有一壺剛泡的茶,後一想可能這公子想喝滾燙的,也沒多問。其中一個抬手想要喚夥計過來,卻被月罌攔住,
“我讓你去,又不是讓別人去。”
那小倌見月罌模樣俊美,出手又闊氣,低低地笑了一聲,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
“公子難道想喝我親手泡的茶?”
月罌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這男人得了軟骨病不成?也不回答,言語裡裝作有些不耐煩,沉聲道,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廢話?”
那小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就憑他這模樣,哪個小姐婦人見了他不當成個寶捧著,怎麼這少年這麼對他!鬱悶地向另一個人擠了擠眼,卻看見對方笑得若有所思,心裡更氣,哼了一聲起身走了。
另一個小倌只當月罌是看中自己了,這才支開剛剛那個,見那小倌一走,馬上貼了上來,將月罌面前的茶盅添滿,將茶捧到月罌唇邊,故作嬌媚地說道,
“公子喝杯茶吧!”
月罌偏頭躲開,眼睛一直瞟向百花樓的大門,想看看給自己密信的人究竟會不會來。雖然她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但總有一種感覺,也許見到的時候就能有預感。忽然見那小倌又貼了上來,脂粉香撲鼻而來,險些打個噴嚏,鬱悶地躲開他的手,皺了皺眉,
“你也去泡茶吧,別在這杵著。”
那小倌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霎是好看。他先前以為月罌是看上了自己,可一見到他不耐煩的模樣,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不過他見過的人也不少,脾氣不好的客人也是常見,很快就換上了先前嬌媚的樣子,就不信他看不上自己。
小倌伸出白嫩的手,向月罌的前胸撫去,嬌滴滴地笑道,
“公子心情不好嗎?”
月罌眼角餘光看見他的手伸來,腦袋嗡地就大了,這人也太大膽了!想也沒想一把扣住那小倌的手腕,順勢一掰,將他翻轉身子按在桌上,動作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低喝道,
“你幹什麼!”
那小倌疼得一聲尖叫,引來四周人紛紛注視。月罌扣著他的手腕,將他的胳膊壓在後背上,眼裡仍燃著怒火。
老鴇正在隔壁桌與客人說笑,聽到慘叫聲忙不迭地回頭,一看兩人此時的樣子,連忙快步走了過來,一面拉著月罌,一面陪笑道,
“公子這是怎麼了?若是他們惹惱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啊!”
月罌倒是沒辦法說出實情,總不能說我女扮男裝,這男人要摸我吧?怎麼著硬著頭皮也要裝下去,鬱悶地放開了手,又重新坐回矮凳上,
“銀子不夠就說,我只想自己坐一會兒。”
“頭一次聽說來百花樓坐著的。”那小倌揉著手腕哀怨地嘀咕著,收到老鴇警告的眼神又識趣地閉上了嘴,一甩衣袖鬱悶地走開。
場面正尷尬時,門外忽然走進來兩個人,為首的是個身著黑衣的瘦高男人,長相雖然端正,但眼角眉梢透著冷澈不羈。他身上彷彿有種奸邪之氣,一進來就將春意融融的氣氛打破,眾人不自覺地向他望去,卻在他冰冷的視線下退縮。
跟在他身後的是個身著紅衣的人,個子不高,看身材像是個女子。她頭戴帷帽,輕紗遮住了臉龐,但月罌只是不經意地看了看,就覺得那面紗後的眼睛極不友善。不由得皺了皺眉,心想著什麼樣的人都會來這裡玩樂。
老鴇見他們身著打扮不凡,馬上迎了上去。眾人又各說各的,一時間大廳裡又熱鬧喧譁起來。月罌把玩著桌上的空茶盅,耳邊忽然聽到那男人提到“牡丹居”三個字,神經馬上一緊,又向那兩人望去,見他們隨著老鴇上了二樓,不由自主地也跟了上去。
二樓雅間上都掛著小木牌,每個上面寫著房間名稱,月罌看他們三人進了一間屋子,也跟到門前。抬頭一看,那小木牌上果然寫著牡丹居三個字,心想著難道是這兩個人約自己前來?不過她根本不認得那人。
她看左右無人,就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可根本聽不見裡面的動靜,合計著要怎樣才能知道那個密信究竟是真是假,忽然聽見裡面傳來一聲低喝,
“誰?”
月罌嚇得一縮脖子,還不知對方什麼來頭,可不能被他們發現自己。想到這轉身就走,可牡丹居位於走廊中間,到兩旁的樓梯都特別遠,她即使跑過去也會被人發現。耳邊已經傳來那房間門開啟的聲音,想也沒想地推開旁邊的屋門,飛快地閃身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