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真的在讀,不是他未來兩年該做的那樣(如果我們從這裡出去——她叛逆的思想立即毫無意義地加上一句),而是一種死記硬背式的讀。駕校訓練功能文盲準備駕駛員考試的筆試時,就要他們這樣做,她曾在哪兒看見過,可能是在一個故事片裡看到的,這不是很讓人驚奇嗎?人腦怎麼能存得下這麼多髒東西?當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時候,這些東西又都吐出來,這不也讓人很驚奇嗎?這就像潛意識裡的一臺反向工作的垃圾粉碎機。
這讓她想起發生在她父母住宅裡的一些事,那時她也住在那兒。
在她母親的一次著名的雞尾酒會(多娜的父親總是這麼稱呼它們,他說的時候會帶著一種能自動讓這些話變成黑體的諷刺的語調,這種語調能讓薩曼莎變瘋)以前不到兩個小時,廚房水槽裡的垃圾粉碎機不知怎麼反了出來~些東西,她的母親又把這臺小機器開啟,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清裡乾淨,就在這時,綠色的粘乎乎的東西突然衝了出來,全都噴到了天花板上。多娜那時只有十四歲,她記得她母親歇斯底里的激怒讓她感到驚恐、噁心。她噁心是因為她母親在人們面前大發脾氣,而這些人愛她,非常需要她一起營造一個熟人之間隨和的小群體的氣氛,他們遠道而來,想在這兒自由自在地大口喝酒,大塊吃烤麵包;她驚恐是因為她在母親的怒氣中看不到什麼邏輯性……因為她從她父親眼中看到的表情,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厭惡。那時她第一次真正地相信——信任自己的勇氣——自己會長大成為一個女人,一個至少有機會努力做得比自己的母親更好的女人,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