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框架的牢房,且每隔三五米就左右都插著一支裹著桐油的火把。
陳燁邊走邊左右瞧著用四五根粗如手臂的木頭上下緊固著鐵鑄框架的牢門內,詔獄內雖然也隱隱有一股子腐臭黴味,但味道並不濃,看起來通風性還算可以。
兩側牢房中間,足能並排走過四五個人的過道,三五米就有一個牢卒,來回巡邏著,瞧到蔣五,都紛紛跪倒:“小的見過五爺。”
蔣五陪笑道:“王爺,這就是詔獄。”
陳燁瞧著左右鴉雀無聲的牢房,目光向裡望去,除了搖晃震顫的火光,同樣一片靜悄悄,納悶道:“這裡怎麼都這麼安靜,難不成詔獄裡沒關著囚犯?”
一名跪在兩米遠過道的牢卒,諂媚的伏地說道:“回王爺,今兒還沒過堂,他們都留著力氣躺著裝死,好養足精神,熬過今兒的過堂,因此顯得靜了些,王爺要想聽動靜,小的只要說三個字,保管他們立馬像炸了廟,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三個字?哪三個字?”陳燁好奇的問道。
蔣五喝道:“還不麻溜的,讓王爺瞧瞧。”
“是。”那名牢卒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喊道:“開飯了!”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牢門裡都傳來驚叫聲:“開飯?!我他孃的沒聽錯吧?”
“我也聽到了?這日頭從西邊出來了,我關了足有四年了,就從沒吃過早飯。”
“我要吃飯!”
“我要吃飯!”
陳燁嚇了一跳,吃驚的瞧著左側牢房內探出的兩條黑乎乎皮包骨頭狀若鷹爪的手,定睛瞧去,牢門後站著一個破衣爛衫,身上的破衣到處都是已變成漆黑色的血跡,披頭散髮,亂草一般的絡腮鬍須已過了腰腹,整張臉除了那雙因飢餓閃爍著亮的驚人光芒的雙眼,根本瞧不出他的長相。
陳燁又扭頭向右側的牢門瞧去,更吃了一驚,右側牢門內的犯人趴在地上,雙手從粗如手臂的木樁牢門顫抖著探出,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道:“飯、飯。。。。。”
陳燁吃驚的目光瞧著牢內犯人半邊披頭散髮半邊被剃光的頭,發青的頭皮上都是紫黑髮乾的血漬。
突然,陳燁身子一震,快步走了過去,雙目緊緊的盯著滿是紫黑血漬的發青頭皮上長約一寸用縫衣服的棉線縫合的傷口。
陳燁如獲至寶目露狂喜的瞧著那活像納鞋底一般歪歪扭扭的縫合,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問道:“他頭上是誰幹的?”
蔣五臉色一變,心裡暗自嘟囔道,何泉,何泉,老子警告你多少回了,讓你將自己的瘋癲勁收斂點,你他孃的當面答應得倒挺乾脆,轉頭就忘,你說你這他孃的是幹什麼,在腦袋上納鞋底子啊?!這回好死不死的讓王爺瞧見,你死不要緊,可害慘了兄弟們了!
陳燁扭頭望去,蔣五眼神閃爍瞪向那名牢卒:“王爺問話,你耳朵聾了,快說是不是你小子乾的?”
牢卒苦著臉哀求的望向蔣五,蔣五目露猙獰,咬牙道:“你小子要是敢狡辯,我撕了你這混賬!”
“回王爺,是小的乾的,他昨天熬刑不過,說要招,可綁著實在太疼了,求小的們先給他鬆綁,他再招。小的想量他也不敢玩什麼花樣,就替他鬆了綁,可不成想,剛鬆綁,這混蛋就用頭撞在牆上。人雖沒死,可將腦袋撞破了,血流不止。小的也是一時慌亂,就想到這麼個蠢法子,用針線將他腦袋縫了起來。小的只是不想讓他死,才、才,求王爺饒命!”牢卒伏地一個勁的叩頭。
陳燁玩味的看了一眼神情緊張的蔣五,轉頭瞧著依舊無力的伸手要吃的,不知昔日是幾品官的囚犯,搖頭苦笑了一下,看來你還是不想死,要不然就不會是僅在頭上撞出個口子。
慢慢轉身瞧著依舊在叩頭的牢卒,剛要張嘴,一個仿若破鑼一般的囂張吼聲從數米遠左側的過道深處傳來:“張二蛋你他孃的大早上扯什麼蛋,不會是昨晚又從床上被踹下來,鬱火沒處發洩,拿這幫可憐蟲找悶子吧?!”
“什麼人?”陳燁問道。
蔣五臉色一變,強笑道:“回王爺,這人叫何泉,是個酒鬼。原在詔獄裡關過一段時日,黃公公來視察詔獄,不知怎麼溜鬚好了黃公公,將他從詔獄放出,做了東廠的刑名藥師。王爺知曉,東廠如今只有刑房沒有牢房,所抓的犯官都關在詔獄內,因此只要有東廠關進來的犯官,何泉都會過來給他們治傷,這主要是怕這些犯官吃刑不住死了,不好交代。可這個何泉也不知是不是在詔獄關的那段日子,受了刺激腦子不好使,自從再進了詔獄,就賴著不出去了,整天縮在詔獄裡,奴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