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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者,意也。草木之品,因其氣味而定其補瀉,其力原不甚大;只緣病者氣血虧虛,故能奏效。若無病之人,氣血俱盛,就是多吃補藥,亦不見益;偶吃瀉藥,亦不見損。連日天時不正,大雨如注,以如此急驟之勢,入我久病脾虛之腹,豈不神速?豈不利害?雖有參置在內,而水多藥少,力不相敵;且浸灌滋潤,俱是急水暴注之性,到得藥力出來,早已衝腸倒胃,俱從大腸而去矣,豈能與水性相牽制乎?”素娥大悟道:“相公之論,真是精微;定當注人《本草》人惠後世。”因急向廚房查問,果因大雨,汲水費力,就便在院內水缸中提來的。鸞吹大怒,要去責治提水之人。又李力阻,鸞吹道:“倘哥哥不精於醫理,仍把此水煎服,豈不致誤大事?即昨日連瀉,致哥哥委頓異常,其罪也就不可恕了!”又李笑道:“賢妹何不達也!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惟我該有反覆,賢妹等該受驚憂,故廚下人提這水來,彼不過為造化所使,莫之為而為耳,豈被之過哉?況書雲:”有過無大‘;正見無心之過,雖大必宥;即愚兄不幸因之致斃,亦止過之大者耳,何必追究,以致刑及無辜!“鸞吹、素娥俱讚歎悅服,遂置不問。自此仍用原方,調理了兩三日,病已全退,神已漸復。鸞吹想起忌日啕氣之事,告訴又李。又李道:”愚兄前日說明,分田一事,斷然不受,這個可置勿論。只是不該疑及老伯,怪不得賢妹動氣!“鸞吹道:”在哥哥視此田,固如酸雞腐鼠,但系先父一點念頭;若斷不肯受,雖不敢引’卻之不恭‘之說,只是教小妹何以為人!言猶在耳,骨尚未寒,而棄先人之命,幾如土芥,是不孝之罪,上通於天矣!還望哥哥曲全為是!“

又李正待開言,只見廚下什婦,慌慌張張的跑來,說道:“大相公來了!”鸞吹道:“來便來罷了!做這般張智!你對他說,我就出來了。”那僕婦一手指道:“已進來了。”鸞吹道:“他怎就直跑進這裡來?”正待起身去迎住他,只見洪儒已跨進書房,兩隻眼睛,不住的把又李、鸞吹、素娥三人輪看。素娥正爬在床上,替又李收拾床鋪,忙退下來,叫了一聲大相公。洪儒也不答應,把嘴對著又李,像要說話的模樣。又李因開口道:“小弟前日造府,適世兄公出,後遇老伯忌日,世兄回府,弟又臥病在床,曾託令姐轉達。今蒙枉顧,只是尚在病中,不能為禮,殊為開罪!”洪儒扯一把椅子坐下,咳了幾聲嗽,脹紅了頭頸,說道:“白老哥,久違了!尊處住在那一縣?我小弟今日來奉拜的,第一要請教你的名字哩!”鸞吹、素娥俱覺好笑。又李卻恭恭敬敬,正色而答道:“小弟住在吳江,賤字又李。”洪儒道:“不差,是吳江。只是要請教你的名字哩。”鸞吹、素娥只待要笑,又李搖頭示意,方才忍住。那僕婦再熬不住,幾步跨出房門,一路笑進去了。又李道:“小弟賤字又李。”洪儒道:“是又李,不錯,是哪一個‘又’字?‘李’字?”又李把指頭在被上划著,洪儒道:“我看不明白,你拿筆寫出來,看我可認得。”鸞吹道:“是‘又聞君子之遠其子’的‘又’字,‘井上有李’的‘李’字。”洪儒道:“姐姐動不動念出古典來,兄弟那裡懂得?”素娥道:“我告訴了大相公罷,是‘前度劉郎今又來’的‘又’字,‘趙。錢、孫、李’的‘李’字。”洪儒歡喜道:“你念出詩來,我就懂得了!上句是‘種桃道土歸何處’,我也記得的。白老哥,你這個‘又’字,原來是這句詩上的。”因自言自語的念著“前度劉郎今又來”“趙、錢、孫、李”兩句,忽然立起身來,說道:“白老哥,我去了,我還要來看你哩。”又李道:“恕不送了!”洪儒也不聽見,還自哺哺的念著那兩句,跨出房門去了。鸞吹道:“你看他這個樣子,真叫人氣死,笑死!”素娥道:“不是文相公搖著頭,竟要笑出來了。”鸞吹道:“家中男婦,俱已吩咐,改稱白相公;我與你兩人倒沒改口,以後俱要留心。”素娥點頭應諾。又李道:“看令弟不過愚傻,並非奸惡;但此來情狀,甚是蹊蹺,恐有意外之事。”鸞吹道:“有何意外?他不過想賴田耳!現有先父遺囑,怕他怎的?”素娥道:“若說遺囑,是文相公的事,與白相公無涉了!”鸞吹失驚道:“是呀,我們只顧其前,不顧其後,這事弄拙了,怎處呢廣?”素娥沉吟道:“還有商量,我前日見那遺囑上,寫的是吳江文白世侄,只消把‘文’字改作‘之’字就是了。”鸞吹忙取出來,只見上寫著:“我與大女駕吹溺水,為吳江文白世侄撈救,留日字號四百畝,以報其德。”等語;字系行寫,那“文”字竟與“之”字彷彿相同。鸞吹大喜,即把筆略描一描,竟成“之”字,毫沒添改形跡了。又李道:“這遺囑,只不過為撥田憑據,儘可勿論;只是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