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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的來信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十來封,在所有朋友當中,算是最情深義重的了。

我辨識了一下最近這一封的郵戳——慘了,是半年前。

他肯定氣壞了。

這下,我要是出現在他面前,他不將我挫骨揚灰,丟到海里去喂鯊魚才有鬼。

想歸想,還是認命的拿起電話“從容就義”。

“喂——”另一頭,是一副睏倦得快要死掉的沙啞聲。

我心虛的瞄了眼桌上的鬧鐘,清晨六點整。

“嘉穎,是我。”我自動將音調放得愧疚。

“誰啦?”趙家少爺有起床氣哦,火力不小。

“我,予默。”

“我管你予默是——予默”最後那兩個字是用嘶吼出來的,我猜,他不曉得跳得夠不夠高,有沒有撞到天花板……

“哎喲!”

咦?還真傳來一聲慘叫。

“怎麼?真撞到天花板了?”我笑問。

“我撞你他奶奶的蛋!”

我真的覺得很懷疑,和這個人廝混這麼久,我的氣質居然沒受到影響。

“我奶奶沒有蛋吧?爺爺才……”和趙公子相識久了,我也有一套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則。

“姓程的!你再給我啦咧一堆屁話試看看!”

屁話明明是他啦咧的,怎麼變成我了?入境隨俗也錯了哦?

“你不是被外星人抓走了嗎?現在大清早打電話來是幹麼?叫我起床尿尿?”

“來得及嗎?”

“什麼來不來得及?”他愣愣地反問。

我發現他變笨了。

“尿床了沒?我來得及叫嗎?”

電話另一端,再度悶悶地冒出一長串精采絕倫的……藝術用語。

“好了,好了,看在我昨天才回臺灣,今天就打電話給你的分上,不要再罵了!”

“怪誰?”他很有個性的用鼻音哼我。

看來我是眾叛親離了。

“那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和我們趙大少爺吃頓飯?”

“有人要請客嗎?”

我認命的應聲。“是是是,還請口下留情,別把我吃垮了。”

“我幹麼要口下留情?一聲不響就消失三年的人又不是我。”

再扯下去,可能又要助趙大少的罵人功力更上一層樓,我趕緊說:“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茶坊見,時間你訂。”

“不是凱悅哦?”

“想到死吧你!”和這種人說話,完全不需要客氣。

他又悶聲低咒了兩句。“不是凱悅,百年後的今天再說。”

“誰啊——”模糊的嬌噥傳來,我差點嚇掉了手中的話筒。

“沒事,你再睡一下。”他輕聲哄著,從沒聽過他這麼低柔的口氣,我差點連胃都翻過來,幸好我還沒吃早餐……

這重色輕友的傢伙!

“喂,姓程的,你死了沒?”他又再度移回話筒,喊著這一頭的我。

“依然健在。”我沒好氣地回他。

“那今天中午十二點見,我現在還要繼續睡。”

我想,我能夠理解他為什麼要“繼續睡”了。

“把那位枕邊人一起帶來,我想一睹芳容。”

“那還用你交代,這人你很熟的。”說完,沒等我反應就掛了電話。我對著嘟嘟作響的電話發呆……

十一點半,我提早到了。

守時是我的原則,寧可等人也不讓人等是我的美德。

雖然嘉穎說我龜毛,沒遲到就好了,幹麼還堅持不讓人等。

他大概忘了,我是處女座的,龜毛無罪……

抬手再看一次表,十一點四十五分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我還在思考,嘉穎說的那個我“很熟”的朋友是誰……

記憶中,唯一能讓那個左一句“媽的”、右一句“哇靠”的嘉穎化為繞指柔的女性,只有……

不會吧?有那個可能嗎?

“想什麼?痴呆老人!”一記拳頭捶上我的肩,我連想都沒有,回頭禮尚往來一番。

“你才——”拳頭在半空中定格,我呆愕的看著他身後的女人。

還真是她——宋、可、薇

“傻啦?”嘉穎大笑,拉著宋可薇在我對面坐下。

“你、你們……”我來來回回打量他們,還反應不過來。

“很意外吧?”嘉穎一點也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