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唐蕙婕哭喪著臉說:“小楊會跑到哪裡去?”
心念一動,我發覺耳鳴的感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或許就在小動物安靜下來的那個。“我知道有個地方是學校附近的野貓最喜歡聚集的地點,我們去那裡找找看好了。”我提議道。
她六神無主地跟著我走,似乎倉皇地有點過份。不只是她,其實我從耳鳴的時候開始也一直有種心浮氣躁的感覺,剛剛老師說不定也是如此。幸好這種感覺現在已經淡了,我帶著唐蕙婕到了食堂的後面,這裡有待燒的垃圾山和幾個餿水桶,距離學校後門不遠。
幸而,不出我所料,小楊就和另一隻小貓在一隻特大的黑垃圾袋上打滾嬉戲。見到女飼主走近,牠輕巧地跳下垃圾山跑近幾步,好像很快樂地喵喵叫了幾聲。
“哎,害我擔心死了。小楊過來!”唐蕙婕鬆了口氣,理著裙襬蹲了下來,拍拍自己併攏的雙膝並張開雙手。看小楊的反應,我幾乎以為牠就要──可能是像平常跟唐蕙婕在家一樣──撲到少女的大腿上了。
這次因為留上了意,我分辨得很清楚:突然又發生了耳鳴的瞬間,小貓也失去理智似地跳了起來,往某個方向跑去!
雖然周圍還在上課,唐蕙婕依然忘形放肆地提高了音量喊:“小,小楊!你要去哪裡?”並起步就打算追去。
我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肯定地說:“小心,是陷阱!”
“……”她以難以置信的表情回頭望了我一眼,隨即皺著眉說道:“那又怎樣!我不能讓小楊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牠是我的家人!”
頭疼得很厲害,我按住太陽穴試圖消除耳鳴帶給自己的焦躁,但知道自己對這個給唐蕙婕造成的影響無能為力,登時下了決心說道:“我本來是怕你有危險,我去找牠就好;你若不放心,那我們一起去。可是答應我千萬要提高警覺!”
“…總算冷靜了些。小楊跑跑停停,這時已經跳出了學校圍牆。我們迅速地走後門出校繞過了圍牆,幸好一眼就找到貓兒在附近的圍牆上慢慢走著。
說是附近的圍牆,可是不是能爬的那種牆。我們只好提心吊膽地跟著牠走。有幾次我都想幹脆用暴力把小貓先硬架回去再說,可是找不到出手的機會。而且,在那怪音波──應該是吧──的作用之下,能不能在不傷害小楊的前提下避免牠又發了瘋似地從我懷裡掙脫,我實在沒什麼把握。
就這樣,我和唐蕙婕居然追著貓兒到了一個三流警匪電影場景般的廢工廠。眼睜睜地看小楊從高處的氣窗穿進工廠內後,少女終於害怕起來,神色陰晴不定地環住了我的手腕。
“別擔心,我們小心點就是了。”我摸了摸口袋裡的粉紅色藥丸,心下大定,耍帥安慰著她,便領頭從工廠虛掩的大門縫中擠了進去。
工廠裡相當陰暗,但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畢竟離伸手不見五指還差得遠了。而且裡邊的陳設十分簡單,大的機具顯然早已遷離、四隅一目瞭然並沒有可以藏人的角落,主要的居民就是地上隨便散置的零碎廢材。小貓就在落地處不遠,顯然已經回過神來,正好整以暇地整理自己的鬍鬚。
“看來裡邊沒人。”我對唐蕙婕說,兩人便進了工廠內,一齊留神著腳下往小楊走去。
不過剛離開大門沒幾步,一個巨大的落地聲便從那兒傳來!我和少女愕然回頭,一個彪形大漢面無表情地叉著手檔在門口。
我暗暗自責著:“靠!他就躲在門框的上緣,等我們走離門邊便跳下來;雖然說能辦到這個是因為他的身手,但是中了這八百年前的老伎倆的我真是白痴!”
“麥蕙婕小姐,有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他很不自然地伸出了右手說道。
“我不叫什麼麥蕙婕,我叫唐蕙婕!”少女惱怒地答道。
我懊惱地按住額頭,果然大漢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幾聲,說:“不管你姓什麼,我們要請的人就是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唉!真厲害的預謀,一句話就試出了眼前的女學生就是他們要找的目標。
唐蕙婕兀自渾然未覺,罵道:“叫錯人家的姓多沒禮貌,還想要我跟你走一趟?說再多次的‘請’也沒屁用!”我把她拉到身後,說:“很抱歉,別說她本人已經拒絕,就算她一時糊塗想要答應,我也不會答應。因為我是她的護花使者。”
少女緊握住我的手。我想,她本來的意思是要用這個動作表示對我的感激,可是卻沒料到這也讓我發現了她正顫抖得很厲害。我知道自己跟職業罪犯比起來有幾兩重,上次勝過嘉希昂一招真是超僥倖,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