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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算本來有一點點是因為這個理由,可是……我想,瞭解別人眼中的自己,有時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聽到我很欣賞的作曲家作給我唱的曲子的時候。”
“瞭解了總比被矇在鼓裡好吧?”
“我不知道呢!如果有選擇的餘地,令人不愉快的記憶當然是不要有比較好。”伊東華同學望著前方,目光黯然地說:“如果把‘不知道’解釋為‘被矇在鼓裡’,那當然什麼都想要知道;可是往另一個方面去想,根本就沒有人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啊!既然如此,充滿了愉快的記憶不是比較幸福?”
“可是‘愉快’和‘不愉快’也不是絕對性的呢!”我偏著頭說:“雖然,應該還是有一些比較客觀的指標。對了,扯遠了,你到底為什麼想要當歌星?”
她又遲疑了一陣,才神情古怪地望了我一眼:“如果……如果我說,是因為有個人說我唱得比歌星還好聽呢?”
……
“……欸?”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地說:“那是誰?”
她的笑容凝結了,突然扳起臉兒,快步往前走去。
我連忙追了上去,雖然不知道錯在哪裡,還是慌慌張張地說:“對不起,我不問了,對不起!”
伊東華同學加快了腳步,可是又甩不掉我,便突然止步閉著眼睛恨恨地說:“是八年前一個陌生的八歲混蛋小男生!”
“……啊?是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那跟你當歌星又有什麼關係?”
她斜眼瞪著我說:“咦?那是你嗎?你確定自己沒記錯?”
“我也常常在懷疑,有時候會覺得是夢到的。”我誠實地說。又連忙追問道:“你為什麼生氣?對不起啦!我說錯了什麼?”
少女沒說什麼,又起步走了,沒有剛剛那麼快。
雖然搞不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可不敢再問了。
“……我覺得自己好像傻瓜。”她低聲地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可是不回又不行,只好打哈哈說:“你是傻瓜的話,我不就是無腦兒。”
少女斜了我一眼,沈默了片刻,又說:“……我覺得好像被耍了。你明明表現出一副好像很珍惜這個學期的樣子,卻說走就走,到葛里布林特去漂流了兩個月。”
這句話也有點難聽懂,乍聽之下恐怕還會誤以為她是嫉妒我去了一趟葛里布林特,想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說什麼。總之,就是覺得我心口不一,不像她一樣真的很珍惜還能待在臺灣的時間吧!
唉!這真是天大的誤會,我怎麼知道會一去這麼久,我可不知道是兩個月,還以為只要去兩天。葛里布林特之行實在太草率了,仔細想想,都是趕藥效害的,其實藥若沒了再跟莉琪安要就好了嘛!
“……那麼,如果你早就知道會去兩個月呢?”伊東華同學問道。
“咦!”我驚訝地說:“我剛剛想的事情說出口了嗎?”
“沒有。”她神色平靜地說:“但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愣了一會兒,才傻笑著說:“你真厲害,難道會讀心術?”
少女笑了起來,猶如夜風中綻放的曇花:“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哎!不要轉移話題,如果你早知道幫忙那位妖精朋友要花兩個月呢?”
“那麼……”我只能順著真心說:“我會把你的專輯和CD隨身聽一起帶去。”
伊東華同學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會兒,才輕輕地說了一句:“怪人。”
是嗎?我可沒有在手上裝剪刀且“弗弗弗”地大笑呢!我還覺得今天的伊東華同學比較奇怪一點。
“好吧!”我下定決心說道:“這個學期結束前,我一定會好好上課,哪兒都不去了!”事實上也不太可能又跑出去吧!
“……”少女白了我一眼:“真的嗎?”
“真的!”我煞有介事地說,正經地連自己都感到好笑。
所以她也笑了,還伸出了右手小指:“那,打勾勾。”
所以,今天晚上和伊東華同學勾了小指,真是太幸運了。我真想從此以後都不洗手了,不過老媽大概會把我撕了吧!
星期六,是和可埃斯上的諸位──哈!把莉琪安也算到可埃斯上頭了──約好的日子,所以一早起來認真地開始讀書,等著那邊來的通知。嘿!外星戰艦來的通知呢,真奇妙。
可是和我的預料有些出入,十點多鐘時,接到了施蒂萊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