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石的話讓溫簡想到什麼,他跟著問道:“無米無菜?那我們剛剛吃的是什麼?”他指著一桌子的殘羹剩酒問。
劉三石看了阮紅嬌一眼,哭喪著臉道:“那是我們東家高價去求附近的酒樓轉賣給她的!”
捕快們一驚,突然恍然了,為什麼他們來的時候李掌櫃在往外面送客,為什麼劉三石在點菜的時候說廚房沒菜了,為什麼後來李掌櫃衝進來說又有菜了,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他們只知道為沒有菜而發脾氣,卻不知道阮紅嬌焦頭爛額的四處想辦法湊齊這桌子菜,一時之間,眾人無語的看著拭淚的阮紅嬌。
阮紅嬌不再說什麼了,抬眼幽幽的看了一眼溫簡。
然後所有人都看著溫簡。
溫簡憑著高強的武藝和破案的神速,在當地已然樹立起一定的口碑,連縣太爺都禮遇他,如果說,還有人能夠化解這個困局,也就只有他了。可是,他會不會幫阮紅嬌呢,如果會,又該怎麼做呢?
“五爺,要不您帶著我們弟兄,去找黃傳貴談談?”有人忍不住吱聲道。
“怎麼談?”溫簡嗤笑道:“人家又不是明著強取寡婦,人家不過是斷了她的供貨,便是找上門去,他不肯認,你又能拿他怎麼辦?再說,這些商行裡的勾心鬥角,又沒有犯刑案,我們還能去鎖人不成?”
阮紅嬌滿臉期望的望著他,聽了他的話,簡直是心若死灰,捧著臉又低低的抽泣了起來。
溫簡的話並不錯,這種軟刀子殺人的法子,律法還真奈何不了黃傳貴,眾捕快雖然心裡明白,卻也紛紛露出不忿之色。
“那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阮妹子被他逼得沒活路了?”
“不過是個土財主,就沒王法治得了他了嗎?”
“五爺,您可得想想法子啊。”
溫簡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溫簡出身神捕世家,如果他還在京中當副指揮使,這種小事只要他一句話便可以解決,但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縣衙捕頭而已,關鍵是,他也沒什麼名目可以去找黃傳貴談,因為人家只要一句話,便能堵得他無話可說——你跟阮紅嬌是什麼關係,憑什麼幫她?
這不是刑案,又拿不到黃傳貴的錯處,便不能以辦案的手段來解決。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問題是看他願不願意為阮紅嬌這麼做。
考慮再三,最終心中的正義感戰勝了顧慮,他停在了阮紅嬌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這樣吧阮老闆,溫某你做義妹,今日的酒席便算是我倆的認親酒了,大家夥兒就算是給我倆做個證,以後你便是我義妹了,這席面原是你高價置辦,我也領了你這份人情,他日你若再嫁,溫某少不得給你再添份妝,你意下如何?”
這可是天大的人情,華麗麗的從天而降砸到了阮紅嬌的頭上,阮紅嬌淚眼婆娑的仰望著溫簡,張口結舌,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溫五爺是有官身的,而她不過是士農工商中最下層的商人,還是個寡婦,這叫她如何受得起。
阮紅嬌愣在那兒,便有捕快拍手叫好,拉了她起來叫她趕緊認義兄,有了五爺照應,誰還敢欺負她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就算是黃傳貴想要娶她,也得先過溫簡這一關。
阮紅嬌雖受之有愧,卻也知道這是自己的一線生機,站起來就拜了下去,道:“多謝五爺憐恤,五爺的大恩大德,奴家纈草銜環,永世不忘。”
溫簡虛扶了一把,託著阮紅嬌起身,旁邊的捕快笑道:“阮妹子,還叫什麼五爺啊,該叫五哥了。”
阮紅嬌抬眼看了溫簡一眼,見他正看著自己,趕忙移開目光,低頭嬌羞道:“五哥”
阮紅嬌這席酒,果真不虧,次日溫簡便帶著捕快班的弟兄們去找了黃傳貴。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外面多是以訛傳訛,有人說縣衙的溫大捕頭衝冠一怒為紅顏,把黃傳貴黃爺給打了,也有人說,黃傳貴圓滑世故,根本沒動手,就放過了阮紅嬌。而實際上,溫簡說是接到了有人的匿名舉報,說是在黃家的鋪子被人投了毒,於是秉公辦理,帶著人連夜查封了黃傳貴十八家店鋪,並且順嘴帶了一句,最近認了個姓阮的義妹。
黃傳貴聽聞了,嘴角直抽抽,他倒是想扳回局面,奈何身邊沒有比溫簡武功更高的,去找縣太爺,縣太爺居然避而不見,他心裡一恨,又找了關係門路疏通,想從高處黑溫簡一把,在政治上直接扼殺他,可是他那個在當地方要員的親戚卻趕緊來阻止他,說是這位太平鎮縣衙的溫捕頭,是從京城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