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媳婦兒的一晚上至少六個時辰……
不管怎麼樣,她的媳婦兒因為罰跪在先,後面站起來摔倒小產了,她的確是失去了可能是個兒郎的長孫,這讓她心疼得要命,每每想起,心裡還要直抽抽。孩子現在已經沒了,兒子又恨上了他,他的丈夫還在百官府舍,不知道這件事,要是他休沐回來,知道了此事,還見到兒子和兒媳婦搬離了三房院,還不知道會對她怎樣怒吼呢。
兒子昨天對他那樣的態度,說的話又那樣誅心,可是盧氏過了一夜,氣消了些,終究還是牽掛他。從公婆那裡出來後,由婢女攙扶著去見衛序。
盧氏到了衛序新搬過去住的院子,恰巧碰到劉氏和謝妙容來探望謝伯媛,謝伯媛剛剛甦醒,跟她們說了一會兒話後。
衛序聽到自己的娘來了,一開始根本不願意相見,可是劉氏卻說:“你讓她進來,我有話想和她說。還有,這件事你阿母雖有錯在先,但她畢竟是你阿母,你從三房院搬出來已經讓她傷心了,就不要再不見她。你們終究是母子,不是仇人,難不成你這會兒不見她,還能一輩子不見她。”
想了想,衛序也覺得他做不到一輩子不見他母親,於是,就也聽了劉氏的話,道:“既如此,我就聽阿姑的話,讓她進來吧。”
盧氏扶著身邊婢女的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進了屋,才見到劉氏和謝妙容在,不覺有些意外。
但是意外歸意外,她還是很快地跟劉氏見了禮,劉氏還了禮,謝妙容也上前行了福禮。
衛序垮著個臉站在一邊既沒有上前來行禮,也沒有喊她。盧氏見當著親家母的面兒,兒子這樣對她,當然是頗覺尷尬,不過,沒辦法,她也知道兒子還在為謝七娘小產的事情恨她呢。一開始門前的婢女說要去回了兒子才讓她進去,她就知道兒子還在生氣。如今看到劉氏和謝妙容,她才想到,多半是劉氏說了話,兒子才讓她進來的。
面對劉氏,她也有些抬不起頭,畢竟是自己的過失,讓劉氏的長女,自己的媳婦兒小產了。天底下不管是哪個女郎的孃親,知道婆婆的過失讓自己的女兒沒了孩子,恐怕都會是要恨的。
這屋子包括躺在床上的謝伯媛,最少有四個人現在都是用怨恨的眼光在看她,盧氏莫名覺得很有壓力。
不過,好在,她也是三十好幾的人,這點兒抵抗壓力的能力還是有的。
盧氏先就走到謝伯媛躺著的床前,看了看她,問:“兒婦可覺著好些了?”
謝伯媛心裡對這個婆婆儘管有意見,但是基本的小輩對長輩的禮貌她還是要講的,便見她微微抬頭:“好多了,恕新婦才好,周身無力,不能起來向阿姑行禮。”
盧氏忙探身拍怕她的手,道:“兒婦且躺著,不用起來。你好些了,我心裡就安心些了。這一回的事情,你不要記恨我,我也是無心之失,並不知道你懷上了……”
“阿母!”站在她身後的衛序聽盧氏說到那什麼並不知你懷上了,立即急急出口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躺在床上的謝伯媛臉色驟變,從白轉青,原先鬆鬆放在錦被上的手也突然一下子緊緊地抓住了被子,她眼中迅速蓄淚,望著盧氏,抖著聲問:“你說什麼……說……”
其實剛剛醒來,謝伯媛就有疑惑,自己是不是小產了。但她跟前的幾個至親之人又含含糊糊,並沒有明確回答她的問題。後來,她還要問話,就聽奴婢進來稟告說,她婆婆來了,於是,她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哪曉得她婆婆盧氏進來後,跟她沒說兩句話,就提到了什麼自己懷上了的話。
謝伯媛確信自己是聽清楚了婆婆的話的,前後連起來一想,她終於明白了,昨天她摔倒在地出了那麼血是什麼回事。
原來原來她真得是小產了,流了那麼血,孩子一定沒有了吧?
盧氏看到謝伯媛的反應,以及兒子在身後大聲喊她,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躺在床上的媳婦兒並不知道自己小產了。自己剛才安慰她的話,卻透露出了事實。
她想捂住自己的口,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盧氏臉色難看往後退了一步,兩手交握著,看一看謝伯媛,再轉臉看一看身後的兒子。
衛序心頭的火又起來了,憤憤瞪了一眼盧氏,上前一步,推開她,撲到床邊,將已經開始無聲流淚的妻子緊緊抱住,不停安慰她:“卿卿,別哭了,我們年紀都還不大,一定會再有孩兒的……”
劉氏見到女兒哭,哭得那樣傷心,忍不住又流淚了。
謝妙容的心也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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