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畫,好象沒什麼出奇。”秋秋說:“可是修緣山真的有這個地方,我見過。”
“在哪裡?”
“從蓮花峰東面,大白它們挖洞的時候打通的一條路,一直通往這個湖邊。我試過,飛鳥蟲魚都進不去,只有我能進去,那裡象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異界,靈氣濃厚,不論何時前去,天上都是一輪圓月,從無改變。”
“只有你能進去?”
“是。”這才是讓秋秋百思不得其解的。她沒辦法和別人商議請教這件事,這個疑問在她心頭已經壓了很久,現在終於有了個可以傾訴的人了。只要說出來,哪怕拾兒也沒法兒給她解答,可是有人分享了秘密,心裡就覺得舒服多了。
“等這邊的事情差不多了,我帶你去看看吧,我帶著你,你應該能進去,大白就是我帶進去的。”
她一點兒不覺得把拾兒和大白相提並論有什麼不對,拾兒也不覺得。
“好。”
秋秋輕輕打了個小呵欠。
“困了?”
“嗯。”秋秋沒告訴他自己已經很久沒好好睡一覺了,從出這件事,她被關起來一直到現在,心一直懸著,忐忑難安,怎麼也不可能踏實下來。
“睡吧,我就在這兒。”
秋秋嗯了一聲,就這麼靠著他閉上了眼。
雖然樣子變了,可是拾兒身上的氣息沒變,很清爽,令人安心。
秋秋幾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睡。
52 畫
秋秋醒來的時候雪停了。
這在修緣山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一見了。一線陽光穿透了雲層的縫隙,映得積雪晶瑩生光。
拾兒坐在窗前,手指做個虛握筆管的動作,在那副舊畫上慢慢描摹。
秋秋揉了揉眼:“你不會一直坐這兒吧?”
拾兒轉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看畫。
秋秋披上衣裳,把頭髮攏攏。她在拾兒面前早沒什麼形象了,光屁股差不多都被看過,披頭散髮也算不了什麼。
她湊到跟前去:“研究出什麼來了?”
這麼一低頭,髮絲滑落,髮梢在拾兒的手背上輕輕拂過。
拾兒停下描摹的動作,手掌翻了過來,握住了秋秋的髮梢:“把頭髮束上。”
“哦。”
秋秋在他身邊盤膝坐下,摸出木梳來一邊梳頭,一邊還探頭去看畫:“我也琢磨很長時間,可什麼頭緒都沒有。你看出什麼了?”
陽光映著她的頭髮,象是金色的絹絲一樣,輕盈而蓬鬆。秋秋把髮帶咬住,疑問的目光投向拾兒。
“這畫應該有幾百年了。”拾兒捻了一下紙邊:“應該有五六百年上下。”
秋秋把髮帶抽出來,張嘴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看紙。我看過年頭差不多的一本書,紙質是一樣的。還有畫軸,用的木軸,也看得出來。”
秋秋吐舌,好高深的學問。她對紙張木材都不懂行,拾兒卻隨隨便便就看出這麼多東西來。
秋秋也不很慚愧,她本來就沒多大年紀嘛,又要修練,也沒人教她這些東西,她不懂也是正常的。倒是拾兒很不正常。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真不知道都是怎麼塞到他那顆看起來也不碩大的腦袋裡的。
“你渴不渴?”秋秋把頭髮梳好。這個頭型很簡單,一邊一個揪髻,山上很多女弟子都是這樣梳,看起來有幾分象張柏芝演蜀山傳裡李英奇的時候那個髮型。她起身去倒了兩杯水來,遞了一杯給拾兒。用的杯盞也不是屋裡原來就有的,是秋秋自己乾坤袋裡帶著的。拾兒可是有潔癖的,這屋不知道誰住過,東西也不知道誰用過,他就算不表現出來。心裡肯定不舒服。
所以秋秋當然不能給他用別人可能用過的東西。
以前覺得拾兒是姑娘嘛,漂亮姑娘有點潔癖什麼的也是自然的。現在他嗯,好吧。英俊少年有點潔癖也不算古怪。
“畫這張畫的人應該是習慣用劍的人。”拾兒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下了。
“這也能看出來?”
拾兒伸手過來,很自然的握住秋秋的一隻手,就象剛才他那樣按著畫上的筆觸線條緩緩描摹。提,落,轉。收。
“動動手腕,感覺到什麼了?”
秋秋眯著眼,象只曬太陽的懶貓那樣仰起頭小聲說:“嗯,舉重若輕這個人的手腕很穩啊”
當然,她才練了幾天劍,感覺可能很不準。手腕很穩有可能說的是拾兒的手腕很穩。至於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