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嵬�簟�
看了下表,凌晨三點四十五,熊樂突然想回家了,想回去看看母親,而且天一亮周語蓬就要回杭州了,他不想去送他,因為這次是真的要分別了,他所期待的是周語蓬依舊像上次那樣坐在候機椅子上對自己說,熊樂,你遲到了。可是這些只能發生一次,決計是沒有第二次的了,所以他不想經歷分別,就讓周語蓬自己離開吧。
還好幾天前住這裡時他拿來了自己的行李箱,裡邊有幾件可以替換的衣物,穿好後,他去洗手間摘下了自己那身還在滴答水的衣服,輕輕疊好,套了個塑膠袋,放進了行李箱裡。似乎這裡沒有什麼自己的東西了,是呀,這一分別,說不定就再也沒了機會見面,兩人有什麼關聯嗎?根本沒有任何憑據。
熊樂撿起摔在地上的膝上型電腦,又把複雜的電源線卷好,他是擔心周語蓬起床後會被這些障礙物絆倒。
是時候該離開了,他穿上外衣,提上拉桿箱,正要開門的那一刻突然變得心灰意冷,他不想承認自己有多麼失敗,但是自己在追求周語蓬這一路上的所作所為確實狼狽不堪。
就這麼走了嗎,他還真的有點不甘心,可一想到自己把周語蓬弄得那麼難堪,他一定不會再原諒自己。
熊樂走之前乾咳了幾聲,希望能把周語蓬吵醒,但是他似乎忘了周語蓬的聽力有多壞,普通說話聲都聽不清楚,這幾聲乾咳又有什麼意義呢?
“周語蓬!”沉不住氣的熊樂索性叫了他的名字。
躺在床上的周語蓬並沒有醒過來,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但是眉宇間的那種凝重令熊樂惴惴發慌,他伸手輕輕地推了周語蓬的肩膀,這才把他弄醒。
醒過來的周語蓬似乎有些不適,睜著茫然的雙眼,也不去看向熊樂。
“語蓬,我要走了。”很尷尬的開場。
“幾點了?”周語蓬確實有點迷糊。
“天快亮了。”熊樂說。
不知道周語蓬是不是沒聽見,總之他沒有說話,漸漸把目光聚在熊樂的身上。
熊樂囑咐道:“你的衣服還在衛生間裡,走時別忘了拿走,那大袋子藥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想拿走,就把藥單拿走回去開藥,藥單在——”
“熊樂。”周語蓬打斷了他。
“怎麼了?”熊樂問。
“我告訴過你我的耳朵不好吧?”
“恩。”
“所以你說那麼多,我聽得很辛苦。”
“可是……”熊樂還是想說些什麼的,但很顯然,周語蓬是不想再聽下去了。
熊樂蹲在床邊,離周語蓬耳朵很近的距離,然後告訴他:“藥一定是要吃的,我不想內疚一輩子。”
周語蓬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他直直的盯住熊樂的眼,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這麼快就瞎掉的。”
熊樂默默地低下了頭,他知道一定是在為昨晚的事慪氣,不敢再說,轉身開門。他開門開的真的很慢,只是希望躺在床上的那個人可以叫住他,可是,知道他把門徹底的開啟,他所希望的事情也沒有出現。
“熊樂。”
直到熊樂幾乎走出了門,身後才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小熊變成了熊樂,也許這周以來培養出的感情全都不見了吧。熊樂冷笑了一聲,然後回頭。
“我,去送你吧。”周語蓬說話的時候也有些猶豫。
“不用了,外邊很黑。”
“哦。”周語蓬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嚴肅起來,熊樂暗想,此刻自己踏出這道門後,一定要儘快忘掉這周所發生的一切,能把周語蓬這個人從記憶中抹掉更好。心意已決,所以他不再回頭,抬腿向外邁去。
“小熊。”
身後再次傳來周語蓬的聲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刻意調整音量,總之聽起來有些發顫。
“還有什麼事?”熊樂問,儘管知道他離這麼遠的距離根本就聽不清。
“小熊,給我點時間好嗎?”周語蓬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等我忘掉了那個人,我用一顆完整的心去愛你,行嗎?”
倚著門框的熊樂深深地呼了口氣,他需要平復一下自己的情緒,剛剛站在門口暗下的決定似乎早就忘掉,周語蓬的這句話把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來,這麼多天的敬佩,愛慕,失望,絕望把他弄得焦頭爛額,可是周語蓬只是用了只一句話,就把他救了過來,愛真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他點頭,說:“我等你,多久都等。”
周語蓬側過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