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消防通道那一側的牆壁說,咱們到那個地方去,背靠著牆,這就不用擔心了。接著我們倆相互掩護,儘可能快的跑到了牆根。我和胡宗仁並肩站立,但是都背貼著牆,藉助放映廳裡的燈光打量著四周,我還不時的檢視羅盤。
由於已經進入這個環境有那麼點時間了,所以對於周圍的光線我和胡宗仁都已經漸漸習慣。人有時候就是如此,例如當我半夜裡醒來,睜開眼睛後其實什麼都看不見。但是睜著眼睛呆一會之後,就會發現周圍的東西其實我因為眼鏡對光線的習慣也能漸漸看見了。所以此刻我看羅盤的清晰度,甚至比我剛剛走進這個放映廳的時候清楚了很多。羅盤上的指標依舊一如既往的跳動著,並且強弱程度和之前我摔到在座位上的時候幾乎一致,所以我判斷此刻鬼魂依舊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周圍,很有可能的是剛才胡宗仁和我一起靠到牆邊的時候,它也跟著我們發生了移動。
胡宗仁低聲問我,現在你覺得該怎麼辦。我說我他媽怎麼知道怎麼辦,我原本還以為我們要至少把放映機開啟後才能引出這個鬼魂來,因為照李先生先前的描述來看的話,幾次撞鬼被目擊的時候,起碼都是電影在放映的時候,這算是我們的失策,我怎麼知道一進來才幾分鐘的時間,我就能夠和鬼魂發生直接的接觸。胡宗仁想了想說,這樣子,咱們先裝作沒事一樣的繞著這個放映廳走一陣兒,你隨時都盯著你的羅盤,這麼大的範圍,如果它一直跟著,咱們如果受到攻擊的話就來硬的,如果羅盤在某個地方的反應突然發生了改變的話,那麼那個地方一定是它不願意去,或者害怕去的,咱們再想一下別的辦法。
我思索了一下,覺得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因為如果此刻我們貿然去開啟放映機的話,這期間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到。於是我答應了胡宗仁,並且主動要求我走在前面,胡宗仁跟在身後保護我,我也懶得抽出多餘的精力再來看羅盤了。順著牆根的方向,我們開始朝著大銀幕的位置走去,那兒有幾個小的臺階,大概這個放映廳早前的時候也曾經用來當作舞臺過。我的步幅刻意放得比較慢,因為走得太快速的話,也會對羅盤造成不穩定。但是當我們繞了大概半圈,回到進口處那個護欄的位置的時候,靈異反應突然開始變得猛烈了起來,我知道,它又一次靠近了我們身邊。
我對胡宗仁說咱們停下,那傢伙現在就在咱們倆不知道誰的身邊呢。胡宗仁站定了腳步,嘴裡開始呢喃著咒文,雖然是輕聲唸叨的,但是在安靜而且密封的放映廳裡,那聲音還是能夠傳得很遠。胡宗仁的這段咒文也是安魂咒的一種,目的是為了讓那些躁動的鬼魂安靜下來,起碼你先聽我說完的意思。瑤山咒果然比較管用,一段咒唸完之後,羅盤上的反應開始恢復平靜,即便存在,也讓我察覺到安靜了不少。
於是我們接著又繼續走,足足繞了這個放映廳一整圈之後,羅盤還是和之前一樣。所以我們覺得這個時候在這裡的鬼魂基本上是安靜下來了,起碼暫時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於是胡宗仁對我說,你這就上去開放映機吧,然後把那幾部電影連著放,那放映室的門楣上貼了符咒,小口子上也有,所以應該沒事。我點點頭去了,對於機械的操作我算是很有天賦,很快我就架設好了那個歪歪斜斜的三腳架,並且此刻我看到了那面之前被那個放映員擺放在桌上電腦邊的八卦鏡。
這是一個銅面的八卦鏡,而且八卦是先天卦,在市面上的八卦鏡當中,算不上是常用的一類。先天卦雖然有缺陷,但是卻是最原始的一種,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利用先天卦的師傅,往往都是比較厲害的師傅。八卦鏡的中心是一個凹陷的圓弧面,和大多數八卦鏡一樣,那是為了聚光,把八卦之力利用類似太陽灶的原理集中到一點,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鬼魂會懼怕被八卦鏡直射的原因。我把八卦鏡放到身上,因為說不定待會還用得著,而且反正也沒人要了我就做個好人給收了吧。鏡面上的咒文我是認得的,也以此判斷了那位道場先生的門派,非佛非道非陰陽,人數很少,門派的名字是山川門,發源自秦嶺,光大於唐宋,清朝開始沒落,全國分散弟子不足百人,而在重慶,我所知道的人當中,也僅僅只有一個師傅是出自此門,姓王,行里人稱王老么,聽說人是個奇人,穿上法袍後就是個高人,脫下後就是個喜歡聽川劇的暴躁老頭,個性剛烈愛憎分明,而且不大喜歡和道上的師傅們結交,救過人也曾因為他而死過人,他在行裡的名聲算得上是亦正亦邪,大多數人都不瞭解他,自然也不敢輕易去接觸他。
所以多年以來,我屢屢耳聞,卻從未見過,更談不上接觸了,估計我和胡宗仁這種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