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他這倆兄弟。
寶寶是被小九楚鄎先一步偷抱走的。在討梅與錦秀說話的那當口,楚鄎正好端著食盒子氣喘吁吁趕回來,便站在院子裡聽去了那一幕。
酉末的宮廷顯得詭異安靜,李嬤嬤不放心,叫阿雲出去瞧瞧。阿雲想著馬上就回來,門便只是虛掩著。儘管楚鄒已經叫人在周圍佈置了埋伏,但看到小九爺提著個大籃子,籃子上頭還蓋著明黃的綢罩進了院,到底是太子爺的親弟弟,便尋思是皇帝打賞了什麼,也就沒有上前攔阻。
那會兒小柚子已經瞌睡了,總是很乖,作息時間很準,到點兒了就吃就睡。李嬤嬤兜著他在懷裡哄得差不多了,就把他放回床上去,自己到耳房裡出恭。
楚鄎提著籃子去到後院,便看到了正在舔小拳頭吃的他。八…九月大的粉胖模樣,穿著藍綠的小棉褂子,養得討喜極了,屋子裡炭燒得暖,小腿腿從被子下探出來,圓鼓鼓一小團。
楚鄎站在床邊看,看著那張滿是四哥和陸梨痕跡的小臉蛋,眼睛裡便都是震驚、痛苦與摒棄,到最後便變成了一股嫌惡。他就把小柚子從床上抱起來,抱起來時沉甸甸的,身上還有好聞的奶香,小柚子也不認生,不哭不鬧由著楚鄎抱,楚鄎便把他顫巍巍地塞進籃子裡提出去了。
沒有走東西二條長街,只在幽僻的宮巷裡拐,一路往金水河方向去。
“啊咯~”睏倦的小柚子看著頭頂的星星,自言自語著。他還從來沒出過前院,這外頭的清風醒人,吹著他想睡也睡不著。看宮梁和殿脊往前往後的移動,人走星星也走,不禁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深冬的天,一靠近金水河便寒氣滲人,楚鄎把他抱起來,在籃子底下鋪了層隔水的油布。
“嘛、嘛~”小柚子趴著楚鄎的肩頭舔著,舔得楚鄎軟綿綿。楚鄎想起陸梨陽光般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可愛的小臉蛋。
但這個孩子卻不能留。儘管四哥今天晚上又出宮去見陸梨了,可楚鄎始終希望這是最後出嫁前的一次正式告別。情緣再薄也沒關係,他寧可看到那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卻讓自己崇仰的神明四哥,也不願意四哥再處在風口浪尖,遭朝臣與老王府的詆譭彈劾,不願父皇再因四哥的那些晦事兒愁苦、操心和咳嗽。
他便一狠心,把小柚子擱回籃子推進了水裡。
籃子如小船一般沒入水面,聽得“咕咚”一聲輕響。
楚鄎對小柚子說:“他倆不是你的誰。只怪你是個不能見人的醃子,中宮與四哥的名聲不能因你而辱沒,你便自求活路吧。”
一襲青色皇子袍服擦著風漸行漸遠,漆黑的金水河畔冷氣瞬時襲面而來。
小柚子舞著胳膊,奇怪地感受著這黑暗,忽地便打了個冷顫,開始想要找暖暖的孃親。那小手兒攀著籃子,笨拙地想要翻身爬起,只才一觸碰,籃子便猛地搖了一搖,身子都差點兒滑出去半個……
“駕——”馬蹄子飛速向前奔跑。
“嗯……嗯……”車廂裡光影忽明忽暗,楚鄒扣著陸梨的腚兒狠摁著,陸梨的褂子和小衣都被他褪到了腰際上,像個陀螺一般地在他的掌心搖晃著。
他太大了,十六歲的陸梨被他貫穿得支離破碎,只是勾著他清健的肩膀嚶嚀,又不敢發出聲兒被外頭聽見。兩個人相融之處已經把楚鄒玄色的緞褲溼去了一灘,忽地柔軟深處一燙,便整個兒在他的懷中軟成了泥兒。
這宮牆根下所有的溫暖,自小到大都是她一人給他。楚鄒抵著陸梨的耳畔,磁性的嗓音帶著喘息說:“這就要送你走了,今夜至明日宮中不太平,後日凌晨爺會派人把孩子送出城,屆時你便隨著陸展鵬下江南。爺開春了會去南巡,過些年便叫你換個新面目帶著孩子回宮,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妃子的套路,今朝爺便也用它一回!”
這一路他不停歇,早就過了三道路口了。早先忌諱著隆豐那層關係,兩個人都尷尬得小心翼翼,後來進去了,雙雙便再顧及不上,此刻被他一抽離只覺回縮得疼人。陸梨心裡莫名怦怦跳得慌張,她便緊著楚鄒的衣襟不想去,說我不放心柚子,想進宮再去瞧瞧。
楚鄒不讓瞧,只是咬著陸梨的手指頭,柔聲寬撫:“說好了今夜叫你成個死人,如何再浪費時機?只在城外等到明夜凌晨,爺便把他給你送出來。乖,這次若懷上了也要給爺生下,不許再偷喝什麼勞什子的紅花。爺在恆豐隆錢莊有儲蓄,想要什麼儘可著給自個兒買,別不捨得。”
“砰——啪!”遠處山頭上忽然傳來花炮響,竟是比預計的要早了三刻。只怕是老二的人已經嗅出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