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侃已與楊展和曾英相約共同作戰,只等後天天一亮,三路大軍將同時渡河,從東南兩面猛攻成都。
但讓秦侃不放心的是,他派到成都北面去聯絡沈猛的探馬還沒有傳回任何訊息,這讓他很不安,他擔心沈猛可能沒有能夠按時抵達約定的北邊陣地,或者說,他可能被張獻忠的軍隊給堵住了。
想到這裡,秦侃轉過頭去,詢問身邊的莫不計:“莫先生,楚國公是什麼時候給沈猛下的命令?為何沈猛他們現在還沒有訊息?”
莫不計摸了摸鬍子,說道:“楚國公一回到湖廣,就給沈猛將軍寫了信,命他留下一半部隊安定陝西,另外一半部隊隨他南下川北,佔領保寧城。當你的信送回湖廣以後,楚國公知道張獻忠已經退往成都,便又給沈猛寫了封信,命他即刻率軍出保寧,南下圍攻成都。如今算起來,他們也差不多該到了,估計也就在這幾天了,將軍不用擔心。”
秦侃說道:“我怎能不擔心?後天我軍發動猛攻,萬一張獻忠又領軍向川北流竄,那可如何是好?”
莫不計沉默半晌,忽又說道:“依我看,張獻忠想跑也跑不了多遠的。現在他的軍中糧草已盡,兵丁們已餓的走不動了,怎麼還有力氣跑?從這幾日的戰鬥來看,他們最多還能撐兩三天,就算我軍不發動攻擊,他們也完了。”
秦侃在心裡仔細掂量著莫不計的話,隨後略微一點頭,說道:“也許莫先生說的沒錯,不過這戰場上的事情可說不清楚,還是小心些為好。”他頓了一頓,忽又問道:“怎麼今日不見洪熙官與方世玉二位?”
莫不計說道:“他們已經不在軍中了。”
“哦?”秦侃有些意外,“那他們去何處了?”
莫不計走到帳篷口,向外望了望,隨後走回秦侃身邊,小聲說道:“此次入川,我等除了帶來些糧草和軍械之外,還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他仰頭看著秦侃的臉,說道:“楚國公所建天地會的事情你知道嗎?”
秦侃點頭道:“楚國公已經在信中多次說起過,我知道。”
莫不計道:“那就好,也就免得我多解釋了。天地會在陝西、河南、湖廣勢力極大,但是在四川的勢力卻非常的小,楚國公要想盡早平定四川,就必須在這裡廣佈耳目,因此便令洪、方二人領著一些天地會弟兄入川支援早些時候入川的天地會分舵,今日他們二人見軍中事情已了,就帶著人走了。”
“原來如此!”秦侃嘆道,“我說呢,為何楚國公會將他們二人派來,卻原來是為了此事。不過,依我看來,如今四川糧荒嚴重,天地會恐怕派不上太大用場。”
莫不計點頭道:“是啊,沒想到四川天府之國居然落得現在這個窘境,這可真讓人意外,看來即使平定四川以後,還需想法儘快籌集些糧食,運進四川賑濟饑民。”他神秘的壓低聲音,說道:“天地會自然是有用的,只不過現在還想不到怎麼用而已,到時候就知道了。”
正說話間,帳篷外忽然響起一聲“報告”聲。
秦侃命那士兵入帳,問道:“何事?”
士兵說道:“曾英大人派了名信使來,說有重要事情相商。”
那信使隨著士兵入帳,秦侃一看,卻是上次來的那位於大海,便問道:“曾大人這麼晚派你前來,有何要事?”
於大海見秦侃身邊還站著一人,便猶豫的說道:“曾大人派標下前來,是送密信的,這個……”
秦侃道:“這位是我的師爺,不是外人,你儘管說就是。”
於大海忙道:“是,標下也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望師爺莫怪。”他伸手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雙手奉與秦侃,口中則說道:“今晚戌時剛過,我軍營中忽然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並非空手而來,他們帶著一件物事,說要親自獻與曾大人。曾大人覺得奇怪,便命他們進帳,待他們將那手中的包裹開啟,卻滾出一顆人頭來。”
“哦?”秦侃與莫不計均是一凜,他們對望一眼,莫不計追問道:“是何人的首級?”
於大海神色變得有些神秘,他說道:“據他們說,那首級正是那反賊張獻忠的!”
“確實?”秦侃有些不敢相信,“張獻忠死了?”
於大海說道:“曾大人開始時也不敢相信,便命人從營中及附近鄉間找人前來辨認,有五人認出那首級就是張獻忠的,而且,那張獻忠下巴極寬,臉色蠟黃,人稱‘黃虎’,他們二人送來的那顆人頭確實也是如此相貌,看起來張獻忠十之八九是死了。”
莫不計摸著鬍子,說道:“也許是張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