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你不會寂寞的。”
“你連雷頤都想要?”她不動聲色地靠近桌面上的銅鏡,伸出一指沾了血的指尖,在背後的銅鏡鏡面上,以指書下兩字。
救我。
沒注意到她暗地裡做了什麼的心魔,志得意滿地朝她揚著笑。
“得一神之器,是足以讓我得魔界,但若想得三界,那就非得兩柄神之器不可,我可不希望日後有人得了雷頤來與我作對。”當個魔界之首,並不足以令他感到饜足,他想得到的,是這片天地。
“你一直在等待雷頤出世?”拖延著時間的彎月,只希望碧落能見到她所寫的字。
“對。”在她面前,落落大方的心魔並不想掩飾,“當年我之所以會主動放開你,那是因為,我必須利用你將雷頤引出來。”
她隱忍地握緊了拳,“我不是你的棋。”
“錯了,你一直都是。”他徐聲輕笑,炯亮的雙眼徘徊在那張美麗的面容上,“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我的眼下。”
“世事難料,你不見得每回都會如願的。”一手掩著胸口的彎月,忍著撕裂身軀的劇痛,揚掌再次喚來她的刀。
“喔?”
她的杏眸裡寫滿寒意,“別想碰雷頤一根寒毛。”
“憑你?”他不以為然地哼了哼。
遲遲等不到碧落的彎月,索性把心一橫,決定靠自己奮力一搏。
只她一人受苦就夠了,她不要雷頤也跟著她遭遇那些。她說過,愛恨一旦提起,就很難放下,在她將愛恨重新提起,而雷頤點燃了她的希望後,她不知道現下的自己,是否還能再承受一次生離。
所謂的相思,是用來補情天、填恨海的彩石,上蒼將它們扔棄在凡間,壓在有情人的身上,是種終其一生都難以負荷的沉重。
不了,那種痛苦一回就夠了。
在肉身即將毀滅的痛感中,彎月將積壓在心中的殺意全部釋放出來,狂裂的刀氣,以毀滅滅地之姿橫掃過整座宅子,沒想到她竟連命也不要的心魔,連忙施法護住自己,在結界圍起之時,他看見,似要將體內的血都吐盡的彎月,搖晃的身於有如秋葉,即將在風中凋零。
在意識即將脫離前,彎月仍不死心地使勁朝他揮出一刀,剎那間,一雙素手突地自鏡中探了出來,捉住彎月的腰肢後,迅速將她拖進鏡中。頓愣了一會的心魔,在反應過來時,即刻衝上前握著銅鏡,看著遠在銅鏡另一頭的鏡妖,正把彎月拖出鏡中。
“你要不要緊?”被她一身血溼嚇得花容失色的碧落,抱緊了蜷縮在懷中的她。
“快走……”力竭的彎月顫著聲,“他很快就會追上來……”
從她的鏡子裡追過來?聽了她的話後,原本還抱有一絲質疑的碧落,轉身看了看那面救她的鏡子,赫然發現,在昏黃的銅鏡裡,隱隱出現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躺在她懷中的彎月,喘息地催促著她,“你不是他的對手,走!”
當氣若游絲的彎月又嘔出幾口鮮血時,不再猶疑的碧落當機立斷,將彎月拖抱至一旁靠著後,先是動手砸了那面銅鏡,而後奔回房裡再取來另一面銅鏡放在懷中。
打點好一切後,碧落輕拍著她的面額,“彎月,你醒醒,我們得走了。”
勉強睜開眼的她,孱弱地問:“上哪?”
“妖界。”碧落拉過她的一手將她撐站起來,決定帶她到最安全的避風港。“我就不信那隻魔有辦法踏進狐王的地盤!”
“他來了……”感覺到心魔氣息的彎月,站不住腳地靠在碧落肩上。
發現心魔竟用另一面銅鏡追上來後,碧落趕忙自懷中掏出另一面鏡子,但在這同時,另一個不速之客也撿在這時駕到。
“碧落!”大老遠就看見碧落又拿著銅鏡想逃跑,人未到聲先到的黃泉,當下用力朝她大喝。
差點被他的吼聲嚇掉三魂七魄的碧落,呆愣地瞧著選在這節骨眼冒出來的小冤家。
“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來………”這傢伙湊什麼熱鬧呀?
三步作兩步衝進宅裡的黃泉,定立在她面前,兩目直勾勾地盯著這個他不知道已經追捕了幾年的女人。
“這回你跑不掉了……”
眼看著掛在她肩上的彎月已然昏迷,而心魔又快自銅鏡內破鏡而出,急於爭取時間的碧落,在一片慌亂中,驀然冷靜了下來。
“黃泉。”揚手取來心魔所處的那面銅鏡後,她朝他笑得甜甜蜜蜜。
嗅到陰謀味的黃泉,一反心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