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膜,只覺噩夢的源頭當下全回到眼前的她,緩慢地轉過身,屏住氣息地看向靜站在她身後的心魔。
面如冠玉,一身溫文氣息的心魔,側首笑睨向她。
“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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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低沉的嗓音,迴繞在死寂的室內,似潭不會流動的死水,掩蓋了窗外颯颯如泣的草音,下一刻,在怔忡的彎月能反應過來時,她已揚掌呼喚出狀如鐮月的長刀架刀在手。
對於她的舉動,心魔不以為然,“我若是你,我不會那麼做。”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隱然察覺身體裡的氣血開始逆流的她,勉力握緊了刀柄。
“那是屬於我的。”淡看她動了殺意的心魔,非但無懼,反而怡然自得地攏著胸。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她冷冷一應,轉動手腕提起刀身,卻在刀尖方離地時,胸口裡的心如遭錐子狠狠刺中,但她不管,迸射而出的刀氣直取他的頸項,足下未動分毫的心魔,僅是側首閃過刀氣,而後看她頹然倒地。
自繡口中淌流出的鮮血漫了一地,無法阻止全身劇痛的彎月,忍不住弓起身子頑抗,在她猶想伸手握住刀柄時,來到她面前的心魔蹲在她身畔,捉住她的發命她揚起頭。
他遺憾的低喃,“看來,你似乎還是沒學到教訓。”
“別碰我……”她落力想揮開,可方一動,更甚椎心刺骨千倍一萬倍的痛感即扶搖直上,令她昏盲了片刻。
輕脆的彈指聲在她的耳畔傳來。
自她唇邊滴落至地面上的血液,落地有聲,四下突然變得很安靜,費力張開眼的她,當雙目接觸到這片熟悉的景象時,這才發現她又一腳踩進心魔所造的心之獄裡。
與往昔不同,在這片熟悉的心之獄裡,或許是因她的負疚已不再,因此戰場不見了,那些出現過千百回的人們也不在了,可是這一回,她卻看見了雷頤,她看見,當年正在與鬥神交手的雷頤。
雙足被鐵鏈縛在地上的她,仰首怔看著記憶最深處的烙印,遠處天邊,來往交錯的兩道身影,在雲朵間一來一回,也一下又一下地鞭苔著她的心。欲打倒雷頤以證明足以當上鬥神的無冕,在她的眼前,先是毫不留情地以火神打造的神劍將雷頤刺傷,再趁雷頤欲回身去救被三界困住的她時,無冕自雷頤的身後補上一劍,而後手執火神之火,硬生生地將雷頤封回劍中。
“住手——”
劃破幻術的尖叫聲聲迴盪在靜謐的室內,額上佈滿冷汗的彎月拼命大口喘息,一直蹲在她身旁的心魔抬起她的臉龐,頗感不捨地以袖拭著血汗交織的她。在她充滿憤恨的冷眸瞪向他時,他含笑地問。
“你明知道你不能殺我,何必再受苦呢?”
她咬著牙,“你還想自我身上拿走什麼?”
“是時候了。”心魔談談輕道:“我要將你封回刀中。”
如遭雷擊的彎月,顫顫地直向他搖首,在見他欲揚手探向她之時,她忙不迭地施法呼喚這座宅內所有的刀器,企圖借它們代不能動手的她出手,可無視於她的心魔,單靠身上的結界就足以不致遭她傷到分毫,令彎月在無奈之下,只好再靠自己動手。
心魔在她冒著豆大的冷汗,忍疼蓄力之時。陰沉著一張臉想制止她,“再這樣下去,死的可會是你。”
不顧一切以掌擊向他後,感覺體內五臟六腑都因此狠狠擰絞、肝腸寸寸皆斷的她,拖著彷彿不再屬於她的身子,狼狽地退避至妝臺邊,冒湧如泉的血水自她的唇邊流出,也自她的兩耳縷縷滑下。
痛楚模糊了神智,也令身軀獲得了片刻的麻痺,眼眸半張半閉的彎月喘著氣,知道以她傷重的情況來看,即便現下她可逃離天問臺,她也逃不了多遠,更無法阻止心魔將她封回刀中,當她腳下一軟,忙以兩手撐按在妝臺上藉以穩住自己之時,不慎打翻了桌上燕吹笛替她買來的胭脂與粉盒。
淡淡的荷花香氣滲入了空氣中,令她想起在那個泛著荷花香氣的清晨,雷頤將她擁在懷中,低聲說出他的夢想。
我們回仙海孤山,回去看海上的月亮,回去看我們合種的桃花……
她不能死在這。
登時清醒的她用力咬住唇瓣,努力回想著在這時她能向誰求援,當窗外一閃而過的電光打亮了室內時,擱擺在桌面上的銅鏡上映出一串刺眼的光芒。
碧落。
“過來,我保證這回我會好好待你。”心魔朝她伸出一掌。“封了你之後,雷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