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染了病,不就去不成了?再不濟,她不是對醍醐過敏?讓廚下在點心裡添些醍醐,量不必大,弄她個渾身疹子,保著她那條賤命就是了。”
越說,溫氏越是氣得不行:“就該把那賤種一直鎖在府裡,哪容她出去拋頭露臉和男人勾勾搭搭?柔兒,不是為娘說你,你也是太過良善又太過自負,根本不曾往這些上面想…”
曲檀柔被母親後頭那話忤得心裡極不好受,便恨聲使起小性子來:“娘是在怪柔兒麼?要不是我有那樁婚約在身,殿下才不會瞧得上她!”
溫氏急忙去哄她:“是是是,我的柔姐兒最好看了,那小賤人,哪裡及得上我乖女兒半分?”
曲檀柔扭了扭身子,撒氣道:“都是娘你的錯,要是早把寄荷院肚子裡那個給弄下來,她就是跪在地上求,爹爹也不會答應讓曲錦萱去的。”
溫氏扯了扯帕子:“你道娘不想麼?還不是你爹爹?娘接連落了那賤人好幾胎,你爹爹生了些疑心,這回把那寄荷院看得死緊,輕易不好動手。”
曲檀柔嘟起嘴來抱怨:“爹爹一把年紀的人,連孫輩都有了,還想添兒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爹爹那是貪心不足,見你兄長品性出色,便想再生個小兒子,也像你兄長那般有出息…”溫氏不屑道:“你兄長是打我肚子裡出來的,那賤婦就算是生了兒子,定也不及我舟兒半分。”
定了定,溫氏臉上浮起喜色:“娘這回在崇州得了些秘藥,其中有一味下胎藥,輕易是驗不出來的,晚些娘便交給谷春那丫頭,對了,往後你入了那章王府,若那姓姜的也納了偏房,你也能用來對付那起子——”
“我不要!娘,我壓根不想嫁給那姓姜的!”曲檀柔捂起耳朵來,死命晃頭:“娘你不要想這些主意,快幫我想想怎麼才能推了這樁婚啊!還有曲錦萱那個賤人,咱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高攀上東宮?那往後,她們娘倆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娘啊,您是沒見著爹爹那日的模樣,簡直恨不得把那小賤人當娘娘似的供著。”
溫氏被她鬧得腦仁疼:“能有什麼法子?納她的要是普通郎君,咱們還能插手,可這看上她的,可是太子殿下,她要在嫁前有個什麼好歹,指不定咱們闔府還要擔罪。”說著,溫氏摁了摁額側:“況你方才也說了,你爹爹這會兒把她看著比眼珠子還要重要,怎麼動她?”
想著自己庶女一條賤命,卻得了這般造化,溫氏著實要氣煞了。
溫氏正飲恨不已時,又聽自己女兒猛地拍了下臺面:“娘,我想到個好法子。”
“我兒,莫要這樣一驚一乍的,險些嚇到為娘了。”溫氏撫著心口:“你且說說看,什麼好法子?”
曲檀柔眼裡閃過怨毒,她定定地盯著:“若是、若是姓姜的在成婚前,人沒了呢?”
原來是在說與姜洵的婚事。
溫氏閃了閃神,繼而,還是嘆了口氣:“你當娘沒有想過這法子麼?娘甚至、甚至私下與你爹爹商議過,你爹爹雖然意動,但他是個沒鬼用的老鼠膽子,說那姓姜的好歹是皇室子弟,若是謀了他的命,就怕聖上要追究。”
知了這條路也行不通,曲檀柔扣住桌沿,滿心滿眼盡是不甘。
她盯著自己染了鳳仙花汁的指蓋,未幾,神色逐漸鬆了下來。
那又如何?爹爹不敢動手,她大可以動手。
婚前不行,待婚後他鬆了警惕,她總能尋到合適的機會,除掉那不知好歹的。
至於曲錦萱,哼,殿下定是拿那小賤人當玩物,既是玩物,就定有玩膩的一日。
她等著那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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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逐漸西斜,繡斾相招的綵樓之上,丁紹策正說著其父退呂圖之事,他聲音中,滿是憤慨:“我爹這邊在打,他那邊派使臣去議和,你說,可有這樣的君主?我大昌何時這麼窩囊過?要不是我爹咬著牙,愣是把他們主將給捉了,咱們國境這回,鐵定得縮!我大昌幾代臣民拋頭顱灑熱血,才把那些個蠻族治得孫子似的,這才多少年,就給他敗成了這樣!”
姜洵木然道:“魏修不是找了背鍋的麼?魏言安也最是知他那位父皇的心,糾集了樊大人那幾位主和派,漏夜去請罪。”
丁紹策冷笑一聲:“這是自然,咱們那位太子殿下,可真是陛下的好兒子。”他執起酒杯,一飲而盡,借這酒勁率性道:“陛下何時能硬氣一回,態度堅定一場,也好讓戰場上的將士們挺直了腰桿子去退敵,而不是一邊打仗,另一邊,還要摸著聖上的心思,看他到底是想戰,還是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