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使了什麼法子,最終讓魏言安死了這條心呢?
驀地,曲錦萱渾身打了個激靈,心登時提高了些。
上世時,她好似記得爹爹有回酒醉,曾氣急敗壞地透露過,幫她阻了魏言安納娶心思的,是姜公子。
那時,她因為對姜公子不甚熟悉,便沒怎麼把這事放在心上,可這會兒,她的記憶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她記得,爹爹那時,是先罵完兄長,再去罵姜公子多管閒事,擋了他們曲府的好路子…
一幕幕的片段越來越多,曲錦萱的腦海中,開始浮現起一張雪玉般的俊容來。
本就曲著的指節微收成拳,更加挨近了衣料,曲錦萱的耳尖,染上了一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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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遠香堂,曲錦萱就被谷春給纏上了。
谷春訊息靈通,這麼會兒,就知道了前廳的事。
她睜大眼,緊張地盯著曲錦萱:“奴婢方才聽說東宮納娶那事,姑娘當真要入東宮嗎?”
曲錦萱不答,她越發著急了,掰著手指頭數道:“太子妃是南省的尚書令之女,兩位側妃,一位是觀文殿大學士的孫女,另一位,是工部侍郎之女,咱們老爺只是駕部司郎中,五品官階。那幾位論地位脾性,可也都不是什麼善茬,姑娘您這樣柔弱,入了那東宮,指不定連骨頭都要被她們給吞了。”
桑晴忍不住哼笑了一聲:“這幾位的背景我和姑娘都不曉得,你倒是打聽得清清楚楚的,路子很廣嘛。”
谷春雙肩一聳,蔫了下,隨即磕巴道:“我、我、我這也是、也是無意中、聽別人說過一嘴…”
桑晴扶著曲錦萱坐下,又去給她斟茶,抽空回了谷春一句:“無意中聽別人說過一嘴,就記得這麼清楚,你這記性可真不賴。”
谷春快步跟了上來,滿面羞惱:“都是伺候姑娘的,你又不比我高一等,逮著堵我話做什麼?不過是仗著姑娘這幾日歡喜帶你出去,就在我面前拿起款兒來了還?”
桑晴小心把杯盞放到曲錦萱面前,見她長睫掩目,捧起杯盞也是安靜地啜飲,好似並沒有答谷春的心思。
想起那日寧府遇的事,以及方才曲檀柔的汙衊之語,桑晴把臉冷了下來:“那依你說,這事兒,姑娘該怎麼辦?”
谷春立馬急不可耐地轉向曲錦萱,陳述著自己的意見:“姑娘,那東宮可不是好去處,您可要三思啊。”她拿出一幅苦口婆心的語氣:“要奴婢來看,姑娘生得這樣好,就算閉著眼睛隨便嫁,娶到姑娘的郎君,也定會將姑娘捧在手心裡寵的,您不如就嫁個普通郎君,到時候後院就一兩個姨娘,您也落個清淨。”
這話著實耐人尋味,桑晴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嫁個普通郎君?怎麼個普通法?哦,還要給那位普通郎君後院納上一兩個姨娘,照你這麼說,姑娘要找個秀才身份、進士老爺享受的花花公子?”
“沒、沒有這個意思…”被桑晴瞪了一眼,谷春嚥了下唾,神情訥訥。
谷春偷摸看了看曲錦萱,見她仍壓著眉眼,一語不發。
因為實在摸不準曲錦萱的心思,谷春只能裝作添茶,端著水壺出了內室。
桑晴對著谷春的背影,小聲‘呸’了一句,再靠近曲錦萱:“姑娘,奴婢雖不多贊同谷春的話,可是太子殿下那樣的品行,著實——”
曲錦萱輕聲打斷她:“桑晴,我乏了,想歇會兒,午膳往後推罷。”
桑晴見狀,便也不多話,鬆了軟榻的被褥,便掩下門簾,出去了。
曲錦萱倚在窗邊的美人靠上,將薄蓋拉高到下頜,看著庭院裡的一株金雀花發起怔忡來。
未幾,她輕咬唇角。
姜公子,怎會對她起意了呢?又是何時,對她起的意呢?
她竟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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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幾日倏過。
這日的付香苑中,曲檀柔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她抹著眼淚花,對母親溫氏哭訴道:“娘啊,我不要、我不要嫁那姓姜的!他不過是個失了國的前朝皇子、是條喪家之犬、他還、他還是個酷愛尋花問柳的浪蕩子,怎麼配娶我?對了,還有曲錦萱那小賤人,她就是存了勾引殿下的心,才會死活要去那壽宴!”
溫氏也扼腕不已:“我的兒啊,明知她生了一幅勾人的狐狸樣兒,你就不該帶她去那丁府。”
曲檀柔抹了把淚:“我也不想,可爹爹吩咐了,我有什麼辦法?”
溫氏神色狠厲:“那法子何其多?叫谷春夜裡把內室窗戶開條縫,讓她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