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自己臨走之時,杜鴻會那般忙碌,那個時候京中就已經風雨欲來的了吧?
姜纓給杜鴻那些天的奇怪找到了很好的理由。
難怪自己一說要離開京城。魏娘子那般容易地就贊成了,想必那時她也知道些風聲了吧?
姜纓倒是不怪魏娘子沒有早和自己透點訊息,這種事涉及謀反,非同小可,而自己又並非她們正經的主子,當然不可能把這麼要命的訊息告訴自己了。
只是重回白雲堂,卻沒想到京城政局變幻,居然會牽連到白雲堂這個本該是身處方外的道觀!
而高寒之所以想要在自己身邊安插暗線,除了跟雲家女的仇恨之外,也許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吧?從他阻止自己去寧遠城見便宜父王來看。高寒難不成只是擔心自己見到了寧遠王,會在寧遠王心中佔了一席之地,從而動搖高寒這位庶長子的地位?
好吧。姜纓糾結地分析了大半日,始終沒有弄清高寒這種變態的陰暗心理,
不過,在跟魏娘子商談半日之後,姜纓倒是有了底氣。
雖然姜纓的身份還沒有公開。但是在京中的暗線高層,已經接到寧遠王的命令,若是遇到寧遠王大小姐——也就是姜纓,必要全力保護。
而魏娘子的身份,在暗線中的地位也不會比高寒差出多少,就算不能發號施令。至少也能在歸屬於寧遠王的勢力裡全身而退。
所以姜纓才敢直接找上門來要人。
高寒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在這個世上,高寒最恨的男子有不少,比如在寧遠城裡的高宇。高寒有無數次地希望這位寧遠王的嫡長子能識趣些自己掛掉,甚至不吝於在適當的時機出手相助一把,只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罷了。
又如在皇城的裡的皇叔及其三個嫡子,又如皇叔養的會咬人的好狗——杜鴻。
如今杜鴻已是自己的階下囚,生死不過在自己一念之間。
在高寒最恨的女子裡頭。除了第一是現任寧遠王妃之外,姜纓實實在在地排了第二。
本來若姜纓只是雲家女。高寒在京城變亂之後完全可以利用大亂之機把姜纓捉了,或辱或殺自可隨心所欲,可該死的,這女人居然還是雲緲和自己父王的私生女!
而且看魏娘子和四個侍衛,就知道她還是自己父王十分重視的一個!
眼下京中的寧遠王明面勢力雖然暫時都由高寒掌管,而不是京城裡寧遠王府裡那個毛頭小子高宇,但一旦高寒行差踏錯,高寒十分肯定寧遠王不會給自己第二次機會的。
從小寧遠王就不怎麼待見自己!
何況他長年在京城當質子,並不像其他兄弟那般總能跟寧遠王見面,父子親情自然就淡得很。
當然了,寧遠王對自己的子女,無論嫡庶,似乎都不怎麼在乎,就是明面上身份最貴重的高宇,寧遠王也不是每月多見個兩三次,問個幾句話而已。
但高寒有一種預感,寧遠王對這個私生女姜纓,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關注。
所以高寒在得知了王繡兒身份之時,便起了要往往姜纓身邊安排個暗線的念頭,只是姜纓走得太急,王繡兒遠未訓練成合格的暗探,只得倉促上陣,自然是鎩羽而歸,唯一有點用處的,就是傳了話給姜纓,把本要去寧遠城見父王的她,給拉回到了處於爭鬥漩渦中的京城。
憑什麼所有的寧遠王府子女此時都在京為質,而姜纓卻可以逍遙地到寧遠城去享受寧遠王的重視?
面前的這個女子,集傲慢、大膽、狠毒、狂妄、放蕩於一身,如果是放在王府後院寧遠王妃面前,寧遠王妃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這個私生女身敗名裂,翻身無望。
但若是到了生性走極端的寧遠王爺面前,高寒真不敢想像自己父王的反應。
他覺得父王有很大可能會偏寵這女人!
他甚至覺得幸虧這是個私生女而不私生子,不然的話,王府的大權也多半會落在姜纓的身上吧?
當然了,以上都是高寒自己沒事琢磨出來的,未經事實檢驗。
但高寒可承擔不起檢驗成真的代價。
所以他要儘量地拖延姜纓見寧遠王的時日。
在姜纓見寧遠王之前,高寒不介意給姜纓身上儘可能地抹上些墨汁和汙點。
高寒邪邪一笑,目光在屋內的杜鴻身上流連,復又帶著些意味深長地瞧著姜纓。
“原先我以為,杜侯爺是妹妹情之所鍾,所以才給傳了口信,想讓妹妹在杜侯爺臨終前見上一面,卻沒想到妹妹竟是要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