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自己這湯差事走的特別不順暢,恐怕回去之後要遭殃了。
不得不說,他這預感還是非常正確的。
當他回去之後,把九五之尊等回來的時候,就見張顯能一直給他使眼色。
這傻小子杵在這兒做什麼啊,皇上剛下朝的時候,是最不能彙報事情的,因為那時候他脾氣最不好,一個不好就要吃掛落的。
更何況張成彙報的事情還是有關桃婉儀的,就不能過會兒再出現。
張成接觸到他的視線,立刻明白過來,低著頭往後退了兩步,縮在一群小太監堆裡,就盼望著皇上沒有看見他。
結果也不知道皇上今兒是怎麼回事兒,平時都直接衝進內殿的,今兒竟然停下了腳步,特地掃了一圈,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他。
“張成,跟朕進來。”
蕭堯一聲令下,張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跟在後面進去了。
幹父子倆偷偷交換了一下眼神,張成那哭喪著臉的表情就代表了一切,張成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她看到紙鶴之後,是怎麼說的?”皇上剛坐回到椅子上,就直奔主題。
張成停頓了一下,明顯是在斟酌著語氣,他要是說的不好,估計會被皇上直接拖出去給砍了吧。
“想什麼呢,把你看見聽見的東西說出來就行,你還當寫戲文需要精雕細琢地想呢?”蕭堯非常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雖然努力剋制著情緒,但仍然能感覺出他的迫不及待。
張成把桃婉儀最後叮囑他的話說了,就見他每說一句,皇上的面色就冷肅一分,直到最後他的眼神裡已經開始噴火了。
“你究竟怎麼跟她說的,為何她要想不開上吊?”蕭堯厲聲問他。
張成抖了抖身體,滿心都是冤枉的感覺,他就照實說的啊。
“奴才按照您說的,把錦囊丟她臉上,說——”
他這話剛開了個頭,就見皇上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頓時就慫了。
“你真扔她臉上了?”蕭堯質問。
張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立刻道:“沒,奴才是雙手奉上的,但是把您對奴才說得話,跟桃婉儀說了。”
蕭堯擰眉,冷著臉道:“她哭了嗎?”
“哭了,哭溼了兩條帕子。”張成很老實地彙報。
殿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蕭堯的眉頭始終皺得緊緊的,顯然是在琢磨張成方才說得話。
最後他指著張成罵道:“瞧瞧你辦的事兒,朕不過讓你退回去幾隻紙鶴,她就傷心成這樣,肯定是你沒傳達好旨意。罰你今兒晚上不許用膳,你得去給桃婉儀陪個罪,再替朕傳個旨意!”
皇上這一下子有好多事兒吩咐下來,張成聽了都覺得頭大,分明是要他分身乏術了。
“張顯能,你徒弟帶的不行啊,再有下回朕連你一起罰!”
就這皇上還覺得不解氣,又對著張顯能說了幾句。
張大總管連連點頭稱是,他就知道狗皇帝開始作了,當著小妖精的面兒,他不好意思作,等回了自己的地盤,那可真是作天作地,把龍乾宮和賞桃閣兩個地方的宮人,都折騰得不行了。
也不想想就桃子精那架勢,明顯哭鬧著要上吊就是假的,嚇唬嚇唬人的,皇上還真的上綱上線了。
張成領命之後,當真立刻又去了賞桃閣,準備給桃婉儀賠罪。
結果來迎接他的是望蘭姑姑,兩人走了個對臉,都是愣了一下。
“皇上又有旨意傳給婉儀?”望蘭問了一句。
張成立刻搖頭:“沒有沒有,是皇上讓小的來——不對,是小的自己覺得做錯了,來給桃婉儀賠罪。”
他說到一半,又立刻改了口,如今就是要小心再小心的時候,否則又做錯了的話,他回去又得被罵,被罵倒是算了,要是一直往返賠罪的話,估計他得活活累死。
望蘭擺了擺手:“你不進去就是最好的賠罪了,主子已經睡著了。既然沒有旨意,就無需叫醒她,等待會兒我替你傳達個意思就成了。我們主子還是很好說話的。”
當然最後半句話,說得望蘭自己都不信,好說話個屁!
就是位得理不饒人,雞毛當令箭的主兒。
張成點頭,猶豫了一下才道:“皇上那邊是沒有給桃婉儀的旨意了,但是有給賞桃閣全體上下的旨意。”
望蘭臉色一僵,想起了某些不大好的回憶,試探地道:“要我把大家都叫來聽旨嗎?”
張成擺擺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