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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表妹倒有趣,事事都聽別人的,難道自己不會拿主意嗎?”

鄭瑾跟阮盼一定有仇!綺年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否則怎麼連喝個茶也挑刺兒?這些帝都貴女們是閒得沒事找茬兒玩嗎?她伸手在几案後面按按喬連波的手,微微一笑:“我們初進京,自然是客隨主便。表妹不愛說話,性子也隨和,我就大膽替她做個主。”

鄭瑾沒話可說,抬起眼皮子上上下下打量綺年。她長得著實是不錯,比阮盼絲毫不差,身上那件海棠紅繡銀線纏枝蓮的春衫,在陽光下閃著點點銀光。腰間繫著一條長長的櫻草色腰帶,看著不怎麼起眼,可是身姿稍微變換,就閃現出深淺不同的黃色。頭上螺髻高聳,髮間從上到下錯落插了八柄金梳,每柄上面都用紅寶石和碧璽鑲嵌著海棠花圖案,同樣珠光寶氣,耀人眼目。明明天氣還不怎麼熱,手裡卻拿著一柄象牙柄紈扇,扇面上畫著西施浣紗圖,扇墜兒是一塊溫潤的紅玉,雕成一朵半開的荷花。

這一身打扮比之阮盼還更富麗,但是兩眉微吊,那股時時都在找別人麻煩的勁兒,確實的叫人不愛親近。相比之下,阮盼溫和秀麗,可是比她看起來舒服多了。

許茂雲本在熱烈地跟金國秀討論做詩的韻腳,聽見這邊明嘲暗諷,抬起頭來快活地說:“阮姐姐,總這麼坐著喝茶也沒意思,咱們做點什麼嘛。”

阮盼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客人鬧起來。雖然這兩個表妹跟自己素不相識,但也不會有人喜歡外人貶低自己親戚,知道許茂雲在解圍,當下含笑道:“你是不是又要說做詩了?”

喬連波頓時微微脹紅了臉,綺年也頭疼,做詩什麼的,真是太不美好了。

許茂雲倒不好意思起來:“有金姐姐在,我哪會班門弄斧。”

金國秀淺淺一笑:“許妹妹說這話,可就真讓我如坐針氈了。阮妹妹與吳家妹妹都是才女,我可算什麼呢?”

她沒提鄭家姊妹。

吳知雯微微欠了欠身:“金姐姐當年風采,記憶猶新。今日若有機會向姐姐請教一二,倒是知雯的榮幸。”她自進了帷幕,除了與眾人見禮之外始終不曾說話,到了此時才有些躍躍欲試。

阮盼含笑道:“若都有興,我便遣人取筆墨來。”睨著許茂雲道,“你可不許脫空。”

許茂雲立刻苦了臉:“阮姐姐你又欺負我。”

詹學士的侄女閨名一個婷字,與許茂雲顯然熟稔,笑著揭她的底:“茂雲近些日子寫詩大有長進呢。不過她若不肯寫也無妨,讓她畫一副畫就好。”

丁尚書的孫女丁仲寧拍掌笑道:“詹姐姐這主意好,不能饒過她去。讓她畫荷花!”

許茂雲就去掐她的臉:“讓你姑姑訓你。”

丁尚書這個侄女只不過比丁仲寧大兩歲,閨名丁意如,模樣與丁仲寧也頗像,同樣是鵝蛋臉丹鳳眼,坐在一起倒像是兩姊妹,只是性子明顯比侄女穩重些,聽了許茂雲的話只是微笑。

鄭瑾聽了一會,慢條斯理地笑了一笑,轉頭向並肩而坐的鄭珊道:“珊娘,你去跟吳家妹妹切磋切磋?”

鄭珊比鄭瑾小個一兩歲的樣子,眉眼間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她生了一張圓臉,就不如鄭瑾豔光照人。身上穿著粉色散花綾春衫,裙子更是名貴的“天水碧”,戴著一副鑲粉色碧璽和珍珠的銀頭面,清秀乾淨。聽了鄭瑾的話,她微微撅了撅嘴,哦了一聲,卻明顯並不十分情願。

吳知雯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一圈兒坐著的姑娘們當中,只吳家二女與鄭珊是庶出。鄭瑾也是有才名的,自己不說做詩,卻點名讓鄭珊來與自己切磋,分明是暗示她是庶出,也只能與庶出的女孩兒們一起交際。

阮盼柔柔一笑道:“如此,不如讓許妹妹畫一幅畫,金姐姐,我,表妹和珊妹妹各自以畫為題賦詩一首如何?還有誰願參加?”

阮盼的身份是國公府嫡長女。英國公府近年來自從阮海峰死後再未出過特別出類拔萃的人物兒,家道是不如從前煊赫了,但也並沒有特別的敗落。恆山伯府雖然出了鄭貴妃,可伯府比之公府終究是低著兩級,鄭瑾再自傲,身份上也壓不過阮盼。更何況還有一個顯國公府的金國秀在。顯國公府確實人丁凋零,但名聲猶在,兩個公府嫡長女,她一個伯府嫡女也是不敢直攖其鋒的。

詹婷與許茂雲交好,當即笑嘻嘻道:“那我也來湊個趣兒,寫得不好,姐姐們可別笑話。”

丁仲寧也道:“我跟姑姑也湊一份兒。”

鄭瑾心裡不舒服,瞥一眼並坐的綺年三人,不冷不熱道:“冷表妹不妨也寫一首,還有阮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