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阮家隨隨便便就拿出來待客,既顯示了對這些貴女們的尊重,又顯示了阮家的富貴。
綺年左邊坐了喬連波,右邊坐了冷玉如。自打冷玉如去年八月進了京,算算竟已有半年不見了,都似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又不知從何出口。還是冷玉如先問起來:“嫣兒如何了?你又如何來京裡了?”
“我娘十月裡過世了。”綺年黯然,“三房要將兒子過繼,娘動了怒,沒幾日就去了。到底還是立了七房的次子,就是我說過的立年哥哥。舅舅知道了,怕我一人在成都受欺,便將我接了進京。也就是十來日前剛到的。”
冷玉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節哀。”她素來性子冷清,最不會說這些安慰人的話。綺年倒笑了一笑道:“我知道。嫣兒甚好,送我的時候還說待我入了京,我們兩個反而就近了。你近來如何?”
冷玉如臉色微微沉了沉,淡淡道:“有什麼如何的,日日伴著我這位表姐罷了。”
綺年打量她身上,那件紫衣是名貴的妝花緞,但做春衫卻有些嫌沉重了,且看著腰間似乎鬆了些,並不像是量體裁製的。冷玉如微微撇了撇嘴,低聲道:“不必看了,我這衣裳是表姐賞的,嫌我的春衫穿出來給她丟臉,特地把她去年做了未穿的秋衫給我。就連頭上這海棠嵌碧璽紅寶的步搖,也是她借我的。”
綺年不由得抬頭再看冷玉如頭上。那支赤金海棠步搖著實精緻,紅寶石鑲了花瓣,碧璽嵌做葉片,垂下一串晶瑩的水晶珠子,陽光下格外耀眼。倒是兩耳上戴的卻是普通的水晶墜子,教人一看便知不相配。
“既借你衣裳首飾,怎的不借全了?”
冷玉如唇角諷刺地一彎:“借全了豈不是教人看不出我只是個打秋風的窮親戚麼?萬一外人不知,當真以為我是什麼大家小姐,那可怎麼好呢。”
綺年不由得嘆了口氣,想想冷家是為何進京的,低聲道:“委屈你了。”
“也沒什麼委屈的。”冷玉如語氣冷淡,“我爹如今已經做了兵部左給事中,從九品一躍到了從七品。家裡既這般好了,我可算受什麼委屈呢?”
綺年聽了這話,當真只有嘆氣的份。冷家老爺這火箭一樣的升官,自然是指著恆山伯府,那恆山伯的長子不就是兵部的左侍郎嗎,安排一個給事中自然不難。但是官都是人家給的,那在人家面前還能直得起腰嗎?冷玉如性子一向清高,雖不至目無下塵,也不是能向人諂媚的角色。想必跟這位鄭瑾姑娘相處得並不愉快。
冷玉如看綺年面帶憂色,笑了一笑,低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別說我這遠房窮親戚了,就說那位鄭珊娘吧,還是承恩伯府她的堂妹,只因是庶出的,都沒少挨她的白眼呢。”
微微嘆了口氣,她正襟而坐,嘴角帶了若有若無的笑意:“你瞧著吧,這些貴女們湊到一起,有好戲瞧呢。”
☆、23 避貴女反遇紈絝
因為新客人到來,還有兩個完全陌生的外來表妹,阮府這帷幕之內不可避免地冷場了片刻。還是阮盼身為主人,含笑叫人上茶,又問綺年和喬連波:“不知道兩位表妹喜歡什麼茶?”
綺年暗叫慚愧,她對茶的瞭解僅限於能區分綠茶、花茶、紅茶,要是問什麼龍井銀針的口味區別,那她完全一抹黑:“我是不拘的,表姐這裡的茶想也必定是好的。”
喬連波方才聽了阮盼介紹的這一串身份,心裡不由就有三分緊張,謹守著綺年跟她說過的“少說話”的原則,只是跟著綺年點頭。
“鄭家的兩位姐妹喜歡碧螺春,許妹妹喜歡鐵觀音,詹妹妹和安妹妹都愛六安茶,吳家兩位表妹偏好烏龍,我記得金家姐姐從前似乎是愛銀針的,不知是否記錯?”阮盼笑微微地看了金國秀一眼,得到對方肯定之後又問綺年,“我卻最愛獅峰龍井,兩位表妹喜歡哪一種?”
敢情這十來位姑娘,喝的茶居然還都不一樣。綺年霎時對阮盼肅然起敬。家裡能準備這麼多茶,那是家裡的財力;可是能記得住這些貴女們都喝什麼茶,那就是個人能力了。尤其金國秀守孝27個月,聽起來應該是不出門交際的,27個月以前阮盼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呢,竟然就能記得人家的愛好,且一直記到如今,這份本事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難怪阮夫人想送她去參選,只有這種八面玲瓏的人,才能在皇宮那種地方生存啊。
“我就跟著表姐喝吧。”真心地說,哪種茶都差不多。
綺年這麼說,喬連波自然跟著:“我也跟著表姐。”
鄭瑾瞥了一眼,嗤地笑了一聲,對阮盼道:“阮妹妹,你這位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