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媳婦兒,翻起舊時相簿的時候,媳婦兒走愛指著幼時的他大笑,說你小時候長得可喜慶,看著和善,挺沒距離的,從小沒少小姑娘跟你後面吧。
曲奕愣了好久,然後背過身去輕嘆,抓住自家亂跑的小子囑咐道,“如果槑槑再跟在你後頭,以後不許再數落她了,聽到了嗎?”
曲奕脫下了大衣裹住了幾近要凍僵的維拉,然後他們去到一個農家住了下來。上次他們住的地方已經找到了新的主人,遠遠地就看到炊煙裊裊。
維拉執意要走過去看,籬笆裡,新主人剛修好漏風的馬圈,正在把馬往裡頭牽。
旁邊是一塊大草地,一年前,他們還在這裡數星星撲流螢,現在少了些人,頓時覺得周圍空曠了起來。
他們住進來的時候,這個簡易的家只得幾張床,幾張被子,廚房裡什麼都沒有,幾人給了鄰居一些錢,把柴米油鹽要了一些過來。可柴只夠生火煮飯用的,晚上卻是冷得厲害,他們需要更多的柴火在屋子裡燃起來。
“要不要進去看看?”曲奕問道。
維拉看著從窗裡露出來的火光,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像怕驚擾了什麼——“不了。”
辭別了這間小屋,維拉並不忙著回去。也是找了一處低矮的山坡,在□的岩石上面坐了下來。
曲奕看著她嫻靜的側臉,也隨著一起坐下來眺望著遠方——儘管除了黑暗,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維拉靜默了很久,看到了好多人從遠處走來,最前面的那個是稍似自己的身影,她旁邊還跟著一個黏膩的海歐,然後是一個神情無奈的男子肩上扛著一個笑得跟孩子似的回回,還有一個很小很小的聲音在叨叨——維拉姐姐你去哪兒了我最想你了。維拉等了很久,獨獨不見他的影子。
轉眼都已過去十年。
曲奕嘆了口氣,把滿臉淚痕的維拉擁進了懷裡,話語很溫柔很溫柔——“沒關係,我們再等幾年,子慕肯定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們呢。”
維拉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遠處傳來一首超脫安然的歌曲,朱哲琴的《阿姐鼓》,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尤顯空靈,那首歌的歌詞是這樣的:
我的阿姐從小不會說話
在我記事的那年離開了家
從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
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樣大
我突然間懂得了她
從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
阿姐啊
瑪尼堆上坐著一位老人
反反覆覆念著一句話
唔唵嘛呢叭咪哞
唔唵嘛呢叭咪哞
我的阿姐從小不會說話
在我記事的那年離開了家
從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想
阿姐啊
一直想到阿姐那樣大
我突然間懂得了她
從此我就天天天天的找
阿姐啊
天邊傳來陣陣鼓聲
那是阿姐對我說話
唔唵嘛呢叭咪哞
唔唵嘛呢叭咪哞
顧容與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顧奶奶拿著姑娘們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給他翻看著。
這個姑娘秉性醇厚,家世清白,為人大大方方,就是家境一般。
這個姑娘溫柔似水,彈得一手好琴,手也長得漂亮,跟蔥根似的。
這個姑娘也念過軍校,現在在總參謀部的做後勤工作,能跟你說得上話。
你看,他們個個比維拉都好。
顧容與壓住奶奶翻照片的手,說,“奶奶,您別找了,過幾天我就回部隊去了。”
“還回什部隊,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你這傷還能再回去嗎?”顧奶奶板起臉數落,“我跟你爺爺說說,讓他把你調回來,那兒太危險了。”
顧容與左手靈活地轉著筆,跟奶奶示意,“奶奶,你看,我的左手比右手都要靈活。沒事兒,我過幾年也要轉業了,您老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不差這一會兒。”
“你這孩子性子就是倔,能這麼算的嗎?子彈也不長眼,你還能跟他商量著等你退役後再掃過來。”
顧容與笑著圈過奶奶,“他們這次沒有把我打死,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您自個兒孫子的本事您都不相信了麼?”
“奶奶知道你有本事。可有句話不是說嗎,成功的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女人,可你們那基地,半大的姑娘都沒有一個。上頭也真是的,不為你們操心操心個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