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9部分

!”少年嗓音高亢嘹亮,勤務兵趙小順一路小跑過來停在他面前,氣喘吁吁道,“軍座,不好了,承平縣的監獄讓一幫游擊隊給炸了!”

元清河神色一凜:承平縣監獄關押著從全國各地抓捕過來的最高階別的政治犯,軍委將這所監獄的治安全權交由他來維護,容不得半點閃失。偏偏這個時候游擊隊來湊熱鬧?

眼下李今朝似乎進入暫時休整,並沒有再度進攻的打算,他立即撥出兩個團的人馬,親自帶隊奔赴承平縣監獄。

天還沒亮,遠處,被轟炸之後的監獄殘骸在灰濛濛的薄霧下冒起白煙,儼然已經成為一堆被燒焦的廢墟,幾個傷兵拄著步槍在廢墟之中尋找生還計程車兵和囚犯。

元清河快馬加鞭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翻身下馬,立刻找到負責看守監獄的徐團長,卻在那間只殘存了半片牆壁的營房前愣住。

只見幾名傷兵守在擔架前默默垂淚,而那位徐團長氣息奄奄的躺在擔架上,他兩條大腿以下的部分已經全然沒有了,胸前也是血肉模糊一片,血液將整個擔架浸成暗紅色。

看見元清河冷著臉走進來,垂死的人眼中似乎突然有了亮光,他緊緊盯視著元清河,蒼白的嘴唇動了動,虛弱的叫了一聲:“軍座……”

元清河默然在他跟前蹲下,他明白,這個人已經瀕臨死亡。

“軍座,對不住,我、我沒能守住……”

元清河握住他伸過來的一隻顫抖的手,點點頭,瞭然道:“不怪你。”

是他太大意了。承平縣監獄毗鄰軍營,平時一向守衛森嚴,但如今他在城南與李今朝開戰,讓游擊隊趁虛而入,是他的疏忽。他已經看過了傷亡名冊,絕大部分被關押著的地下黨員都下落不明。恐怕,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劫囚。

直到徐團長的手掌慢慢的冰冷僵硬了,元清河才放開,用手將他凝固的目光輕輕撫滅,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朝廢墟之外走去。

天亮之後,十九路軍發起了強有力的反擊。驍勇善戰的騎兵如同從天而降的厲鬼,趁著第九路軍還在休整,奮力殺入李今朝的陣營,火力全開,瞬間就導致他們死傷一大片。

李今朝在韓月明等手下一干將領的護送下迅速撤退。及至到了晌午,十九路軍火力愈發威猛,氣勢銳不可當,而李今朝這邊正在全線敗退。

洛陽政府那邊正在歡歡喜喜的準備還都事宜,從軍統送來的一封軍事電報猶如晴天霹靂,令朝野內外舉國上下都為之震驚。

眼下,外有列強耽耽相向,內有j□j趁機作亂,革命軍中這兩路佼佼者竟然自己打了起來。李今朝的第九路軍自是不必說,在北平有過作亂前科,元清河的十九路軍也曾經公然抗命擅自與日本人開戰,兩邊都是讓政府頭疼的人物,這一戰更是發生在還都南京前夕,在軍民之中造成的輿論和影響極大,因此第二天下午,軍事委員長就親自率領中央軍前來調停,兩軍在委員長的干預下才有了收手的勢頭。

元清河第三天早晨才回家。

他睜著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走進客廳,石誠坐在沙發上讀報,聽到他沉重的腳步聲,從報紙邊緣探出一雙眼睛,滿含嘲諷的問道:“鬧夠了?”

元清河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瞼,沒有看他,徑直脫下骯髒的軍靴,赤腳走上樓。

石誠看見他右胳膊上纏著一圈圈染了血的繃帶,眼皮不由一跳:受傷了?他忙放下報紙,不動聲色的跟上去,一路跟進了房間。

元清河手肘撐在膝蓋上坐在床邊,低垂著頭顱一言不發。就在軍事委員長前來調停之後,他和李今朝都被叫過去,在會議室裡被罵到狗血淋頭,被強迫互相道歉握手言和,並且據說還有更嚴重的處分在等著他們,最壞的情況是被降職再調任到前線。

知道石誠跟進來了,不聲不響的在他身邊坐下,他羞愧得抬不起頭來,沒敢去看他的眼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低低的道了一句:“對不起。”

石誠只是微笑的著看他,他此刻就像一個被私塾先生教訓過的孩子,回到家卻不敢跟父母坦誠。過了好多年,這個人還是自尊大於天,一點都沒變,並且,脾氣還是那麼壞,壞得簡直想讓人捧在懷中狠狠蹂躪那張缺乏表情的臉。

石誠知道他是個彆扭的孩子,只是摟過他,捧著他的頭,嗅著他髮絲之中硝煙的氣息,輕道:“既然是他先挑起事端公開宣戰,錯不在你。”

元清河抬起頭,擔憂的看著他:“我有可能會被撤職。”

既然知道會被追究責任,打起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