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的另一封信則署名為〃瑟賽蒂茲〃。王爾德的這封信以〃藝術與道德〃為題於8月2日發表。原注
先生們,你們的報紙上剛剛發表了一封論藝術與道德的關係的信這封信在我看來可以說有許多方面是可敬的,特別是它一再堅持認為藝術家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主題查理·威伯萊先生暗示說:當我發現《道林·格雷》的道德意義竟受到英美最重要的基督教報紙如此關注時,我一定會非常傷心,因為它們一度曾把我當做道德改革家而歡呼備至。
先生們,在這一點上,請允許我不僅再一次向查理·威伯萊先生本人,而且也向你們那些無疑已心急火燎的讀者保證,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我歷來把這種批評看成是對我小說的非常有益的補充。因為如果一部藝術作品內容是豐富的、有生命力的、完整的,那這自然會引起不同的評價。有美感和藝術感覺的人會在其中發現美,而那些更關注道德而非美的人自然只看到其中包含的道德教訓意義。它會讓懦夫充滿恐懼,讓靈魂不潔之徒在其中看到自己的罪惡。每個人都會從中看見自己。藝術真正反映的不是生活,而是觀眾。
因此,就《道林·格雷》來說,真正的文學批評家,就像出現在《演說家》等上面的那些批評家那樣,會把這部小說看做是〃嚴肅而迷人〃的藝術作品;而那些只關注藝術與行為的關係的批評家,像《基督領袖》和《基督徒世界》中的批評家,就會視之為道德寓言。《光明》據說是英國神秘主義者的喉舌,它則視之為〃有很高的精神價值的作品〃。《聖·詹姆斯報》顯然想成為好色之徒的喉舌,所以它就從中看到或假裝看到各種各樣可怕的事情。你們的查理·威伯萊先生溫和地說他在其中發現了〃許多道德意義〃。很自然,他接著就會說這部小說根本無藝術性可言。但我承認,若希望每一個批評家都能從各個角度看一部藝術作品也是不公平的。即使戈蒂耶也有自己的侷限,狄德羅也不例外。在當前的英格蘭,歌德是輕易見不到的。我只能向查理·威伯萊先生保證:對一個藝術家來說,他那種把道德極端化的手段是沒有用的,藝術家不會因之而悲哀不已。
你溫順的僕人
奧斯卡·王爾德
1890年8月13日泰特街16號
致《蘇格蘭觀察家》編輯
自王爾德給《蘇格蘭觀察家》寄去那一封宣佈終止爭論的信後,《蘇格蘭觀察家》又發表了不少署名信,其中包括威伯萊的兩封;T。E。布朗(一所詩歌學校的校長)的一封,信中多次引用左拉的話作例證;T。馬克萊恩·庫班的一封;布萊克·鮑恩(1867…1907,天主教音樂批評家)一封;威廉·阿契(戲劇批評家)一封。王爾德這封信發表在8月16日。顯然這是王爾德給《蘇格蘭觀察家》的最後一封信,但《蘇格蘭觀察家》的書信討論後來又延續了兩週。原注
先生,我恐怕不會與威伯萊先生就藝術問題在任何報紙上展開爭論,這一方面是因為寫信對我來說總是一種痛苦的事,另一方面也因為我很遺憾地發現自己不知道威伯萊先生有什麼資格來談論這麼重要的問題。我之所以注意到他的信,無論如何不是出於有意,而是因為他對我個人的評價是非常不準確的。他暗示說,一旦我發現以他為代表的某類公眾和某些宗教雜誌的批評家們堅持要在我的小說《道林·格雷的畫像》中找出〃許多道德含義〃時,我一定非常傷心。
看了他的信,我自然希望能讓你們的讀者在這個一定會讓歷史學家很感興趣的問題上形成正確的看法,所以我就利用這個機會在貴刊上表明我的態度,即我把所有這種批評都視做能增加我小說的倫理意義上的美的有益補充,對此我是心懷感激的。另外我還想補充一點:我從來都認為,要求一個平庸的批評家從各個角度評價一部藝術作品並不公平。我至今仍堅持這種觀點。如果一個人能看到某種事物的藝術美,他就可能不注意它的道德含義。如果他的性情更易於受道德的影響而非美的影響,那他就不會關心什麼風格啦、論述啦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只有歌德才能充分全面、完善地看一部藝術作品。我完全同意威伯萊先生的這樣一句話,即他說他很遺憾歌德沒有機會讀到《道林·格雷的畫像》。我敢肯定,這句話一定是他的得意之作。我只是希望某些幽靈一般的出版家現在能為極樂世界蒙上一層陰影;希望在戈蒂耶書的封面上也點綴著金色的常春花。
先生,你或許要問我為什麼想讓自己小說的道德含義受到人們的注意,我的回答很簡單,即因為它是客觀存在的,因為事情是明擺著的。《包法利夫人》的主要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