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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方。

鍾簷來瓊林宴時,只帶了申屠衍一個小廝,別的有門第的公子,都是由家中的大人領著,引見朝著的官員,為將來的仕途作鋪墊。

鍾簷想起自己的老爹,想必正纏著姑父蹭酒喝吧,想到這裡,不覺嘴角苦澀。

時辰尚早,陛下的鑾駕還沒有到,宴會已經嬉鬧成一片,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琳琅瓊玉,觥籌交錯。可是在這樣的人潮湧動中,鍾簷竟然找不出一個想要搭話的,他與林乾一,王坤之流的官門子弟都已經斷了來往,更何況是其他並不相熟的。

在拜訪了幾位朝中與父親有些交往的官員叔伯後,鍾簷百無聊賴的坐在石桌前,不時的和站在身側的申屠衍說著話。

酉時一刻,月上闌珊,原本喧鬧的人潮頃刻間變得安靜下來,中間自動開出一條道來,官員們紛紛起身整理儀容,緋紫朝服,鍍金束帶,立在兩側,神情甚是肅穆。

鍾簷立在千百學子之中,隔著層層人影,並不能將天子儀容看得不十分清楚,但是儼然是不怒自威的,鍾簷垂首,覺得脖子有些酸脹,學子中不時傳來學子們的竊竊私語聲,大抵都是第一次面見天子,總是免不了心緒起伏的。

“立在旁邊的那未是太子吧,不愧是太子殿下呀……”

“噓……小聲點,那不是太子,那是縉王殿下……亂嚼舌根小心把你拖出去,咔嚓……”

“陛下說太子體弱,不宜見風,那是表面上的文章,但是我聽說一個傳言,你想不想聽……”

鍾簷聽著學子間的私下議論聲,權當了一樁八卦來聽,看了一眼立在帝王身邊的錦袍皇子,沒有看清,也不打算看第二眼。

整場瓊林宴裡,鍾簷坐在席位的最末,他現在的門第也只能安排到這裡,他不覺得落寞,只覺得御用的點心實在是好吃,就摻了幾塊黃金團,皂兒糕進了衣袖,想著帶回兒帶給申屠衍,他想起申屠衍捧著點心啃的樣子,一定像極了毛茸茸的大狗,不覺莞爾。

鍾簷微微抬起頭,眼前忽然站立了一個身形瘦長的少年,眯了眼,笑,“鍾賢弟這是怎麼了,吃御宴還要打包帶走,家裡連這麼幾個點心錢都出不起了嗎?”

“鍾簷,你要是想吃點心,我家裡很多,你上門來吃啊。”不同與林乾一,王坤憨厚,可他沒有經過腦子的言語同樣刺傷了少年的心。

鍾簷忽然睜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曾經是好友現在卻是陌路的兩個少年,手中捏著的那枚皂兒糕已經在掌心中化開了水。

鍾簷頭低了低,他的心裡這樣難受,他積攢了的自尊與驕傲被人隨意地棄擲委地,沒有半絲心疼。

許久,他才笑了出來,“哦?天子賞的點心自然是珍若至寶,當然不是尋常錢物能夠衡價的,這樣說來,小弟我還真是出不去這‘無價’啊,還是說,林兄,王兄,覺得天子賞賜之物同那些市井裡的點心是一樣的囉?”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幾乎快要滿溢位來。可是心卻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那一年埋在湖邊的寶貝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對面的林乾一臉黑了黑,極其輕的冷哼了一聲,才要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你們少年人,再聊些什麼呢?鍾賢侄,可不可以說給我聽聽呢?”

鍾簷抬頭愕然,他已經有四五年不與那人接觸過了,鍾家敗落以後,那人步步高昇,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還會記得他。

“右丞。”立在周圍的學子紛紛起身,向蕭無庸行禮。

“你們年輕人應當像現在這樣,多交流,多學習,但是也要保持赤子之心,這樣才能提出創新的想法,為國家效力。”蕭無庸面帶微笑,目光卻是看著鍾簷的,所有的進士都能看出蕭右丞對這個末席寒門學子的不同。

聆聽了蕭無庸的教誨,所有人都紛紛點頭稱是。

瓊林宴會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到了午夜,人潮才一波一波向著外面。鍾簷從瓊苑的大門出來的時候,看見申屠衍正倚在門邊,身體微彎著,蜷縮在門口。

“走,我們回家去。”鍾簷拍了拍熟睡少年的肩頭,輕笑起來。

☆、第三支傘骨·轉(上)

申屠衍半眯著眼,其實他根本沒有睡著,甚至沿著宮殿的院牆走了一遭,他這樣的下等奴隸是不會被允許進入瓊苑的,百無聊賴,索性攀上了東邊院牆的那可古槐樹上。

在樹上,視野變得開闊起來,華燈初上,人聲鼎沸,這是大晁的都城——東闕。

這種喧囂,與他在草原見過的喧囂很不同。在草原上,是生靈萬物的喧囂,而在這裡,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