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也就下去了,可這件事太后娘娘可囑託過,不能再拖下去了,“七爺,可太后娘娘那邊……”
“太后娘娘那邊我自會交代!”說著,謝七爺抬頭看了長平一眼,頗有些不悅道:“你自小是跟著我長大的,還是跟著太后娘娘長大的?”
長平乃是謝七爺收養的棄嬰,三歲送到武當山學武,十五歲學成歸來,更是謝七爺的暗衛,如今跟在謝七爺身邊已經有些年頭了,既是暗衛,除了謝七爺身邊的親近之人,甚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平日裡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誰知道長平卻跪了下來,一字一頓說道:“七爺的收養知恩,我沒齒難忘,可太后娘娘這話實在的甚有道理,謝府內宅上下不可一日無主,就算是您不為了自己著想……”
只是還未等他的話說完,素來好脾氣的謝七爺卻是“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狼毫筆擲在桌上,臉上難得有了隱隱怒色,“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操心的,至於太后娘娘那邊也不需要你回話,我自有主意。”
這些日子太后娘娘在他跟前是好話孬話都說盡了,就差一道懿旨賜婚下來,可誰知道謝七爺只說就算是太后娘娘賜婚,若是他不滿意,那姑娘娶進門了,他一樣是碰都不會碰的,前頭有一個章氏在,兩人形同陌路過了這麼些年,實在不想重蹈覆轍了。
當時他說出這話來,著實將太后娘娘氣的夠嗆,可她是與謝七爺一道長大的,謝七爺是個什麼性子,她是最清楚不過……更合適當年叫他娶章氏,的確是委屈了他!
如此一來,太后娘娘甚至將心中最滿意的英國公府嫡出大姑娘程婉秋都拋到了一邊,更是列了單子出來,說只要是謝七爺瞧中了,都可以娶回來,哪曾想過,謝七爺卻是一個都瞧不中!
長平的嘴巴動了動,可話到了嘴邊,實在是不曉得怎麼說,只能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一個頭,“七爺,我跟在您身邊也已經有些年頭了,更是曉得您對我恩重如山,有些話,若是今兒不說,我這心裡實在是不痛快。”
謝七爺看著他,不怒而威,“長平,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說了。”
“今日我一定要說,哪怕是死,也要說!”長平臉上帶著倔強,直直看著謝七爺的眼睛,一點都不怯,“這些日子從您對雲貴妃娘娘的態度來看,怕您是瞧中了雲貴妃娘娘,我跟在您身邊,何曾見過您對誰人如此用心過?只是七爺,雲貴妃娘娘乃是皇上的貴妃,若論輩分,叫您一聲舅舅也不為過。”
說著,他更是頓了頓,微微揚聲道:“若是這種事被旁人知曉了,不僅是雲貴妃娘娘,就連您的名聲也一併毀了……”
謝七爺臉上未有任何表情,可跪在地下的長平卻知道,若七爺生氣了,不僅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反倒是格外平靜。
見著長平沒說話了,謝七爺的眉頭卻是挑了挑,道:“說完了?說完了就出去罷!”
“七爺!”長平的聲音又高了幾分。
謝七爺卻是將手中的摺子丟在了他跟前,厲聲道:“我說出去!”
長平那如鐵打的身子卻是動也未動,只說道:“還請七爺三思啊,就算皇位上的那個是傻子,毫無實權,可他到底也是皇上,若是這種事叫汪世勤他們知道了,莫說是七爺完了,只怕就連太后娘娘也得跟著遭殃!七爺您也知道,這汪世勤如今已經是將您視為了眼中釘肉中刺,但凡是找到一點差錯都不會放過您的。”
謝七爺嘴角噙著冷笑,“那你倒是告訴我,依照你們的意思,我該娶誰為妻?是英國公府的姑娘?還是何閣老家的小孫女?”
長平還是第一次瞧見這個樣子的七爺,哪怕在老夫人和夫人去世之後,七爺臉上也只是布著淡淡的哀愁,而不是像現在滿臉冷意。
“怎麼?說不出來了?方才你不是很能說嗎?”謝七爺當真是生氣了,要知道從小到大他可是將長平當成了親弟弟一般養著,如今還是頭一次與他說重話,“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難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沒有分寸的人?覬覦皇上的妃嬪,這種話也就你敢說出口了?”
長平的嘴巴動了動,可話到了嘴邊卻道:“可我看七爺對雲貴妃娘娘實在是不一般,而且您素來和顧大人素來沒有什麼交情,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幫助雲貴妃娘娘?七爺可莫要與我說這是巧合,當初您在御花園中救下了雲貴妃娘娘,又在深夜親自送雲貴妃娘娘回去,更是幫著雲貴妃娘娘找她身邊的宮女……”
“有意如何?無意又如何?”謝七爺行至長平身邊,只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腳就走出去了。
長平卻是在書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