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笑出來了:“抱歉,我是真的不信。”
蕭冠雪不動聲色,淡漠道:“哦,為什麼?”
裴宣面上慢慢恢復了尋常的神情,變得毫無感情,江小樓是故人也好,是仇人也罷,是一心貪慕榮華富貴,還是整日裡惦記報仇雪恨,他全然不放在心上。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走不了太遠的。因此,他的神情和語氣都極為鎮定:“不過點點星辰,敢與日月爭光?”他說完這句話,已經不耐煩再繼續說下去,徑自起了身。
走到帳篷門口,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靜的提醒:“千萬別小看女人,有時候她們的本事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裴宣只是哂笑一聲,毫不留戀地快步走了出去。
蕭冠雪輕輕嘆了一口氣,裴宣啊裴宣,我可是難得好心一回,你執意不聽勸告,可就怪不得我了。
江小樓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與皇子們坐在一起寒暄的獨孤連城身上,不管何時看見他,他似乎都是一派華貴清冷的模樣。微微上挑的眉,長長的睫毛,始終在微笑著,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的面孔。當他與人說話的時候,彷彿一直在認真傾聽著,可仔細一瞧就會發現他一直在走神,思緒早已不知道飄飛到何處去了,待你快要發怒的時候,他卻能夠對答如流,毫無阻礙,真可謂是一心數用的典範。
獨孤連城正與五皇子說到年底祭祀的事,突然察覺一道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掀起眼皮瞧了一眼,那眼神卻已經轉向了別處,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原本淡漠的眼神慢慢浮起一絲暖意。
廣場上早已搭好一個巨大的鬥獸籠,這個籠子足足有三人高,十丈見方,周圍守滿了身穿鐵甲的護衛。
在眾人期待興奮的眼神裡,表演正式開始,許是因為熱身賽,第一場不過是貴族們尋常可見的鬥雞比賽。饒是如此,一個個也看得眼睛發紅,神情激動,男人們紛紛搖旗吶喊,女子們也是捏著手絹心驚膽顫。
整場比賽順利進行,最後勝出的鬥雞被皇帝收入了御花園,倒是楊閣老遠遠瞧著心頭很是感慨,想起自己那隻戰無不勝的飛將軍,不由長吁短嘆起來。
第二場正式開始的時候,眾人便瞧見鬥獸師將一隻花斑老虎趕入了鬥獸籠,接著入內的竟然是一頭體態雄壯的狗熊。花斑虎看起來體型較小,身體上覆蓋著深棕色的條紋,一直延伸到胸腹部,它的頭滾圓,臉頰四周環繞著一圈長長的毛,看起來威風凜凜。而對面那隻狗熊的身軀顯然比它龐大數倍,足足有七八百斤,渾身像墨汁一樣漆黑,頭頂長著一撮白毛。眾人瞧見這一幕,只覺得心頭一顫,不由自主伸長了脖子。
慶王妃的神情難免有一絲緊張,甚至有點不敢觀看,赫連慧在旁邊柔聲安慰道:“母親不必害怕,這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絕不會跑出來傷人。”
江小樓的目光只是十分平靜地落在那鬥獸籠裡,似乎對接下來要進行的搏殺很感興趣。
狗熊看起來體型上極佔優勢,它也十分好鬥,竟然用爪子去撩撥那隻趴在地上的老虎,老虎騰地一下子四肢直立,陡然發出一聲虎嘯。轉瞬之間已經撲了過去,整個身軀越過狗熊的瞬間,一掌過去就把狗熊的鼻子給扇了下來,登時血流成河,然後它動作輕巧地落到地上,一副昂揚得意的模樣。狗熊不甘示弱,嚎叫一聲便笨重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地向老虎撓了過去,老虎頭頂一塊看起來如同王冠一般的黃毛竟因此就被活生生撕扯了下來,冒出大片血花。帳篷裡膽小的年輕小姐們啊地驚叫一聲,紛紛用帕子掩住了蒼白失色的面孔,而男人們卻彷彿興致昂揚,全都激動起來,為那狗熊和老虎助威。
慶王突然瞧著江小樓,淡淡一笑:“外頭開了盤,要賭誰能贏,你下注了嗎?”
江小樓只是輕輕一笑:“我不懂這玩意兒,還是算了。”
老虎明顯怒火中燒,徑直向狗熊的胸口直撲了上去,張開血盆大口咬住了對方胸前那一撮毛,狗熊痛到了極點,一時惱恨到了極致,兩爪扣住老虎的脖子拼命撕咬起來,老虎慘嚎一聲,聲震四野的同時,連皇帝都驚得面色隱隱發白。老虎哀號著拼命掙扎,好容易才將自己從對方嘴巴里掙脫出來,大家看在眼裡,早已認定這兇猛的老虎已經輸慘了,正自懊惱之時,它卻再一次向狗熊撲了過去,力氣大得驚人,竟然把狗熊逼得倒退一步。兩隻猛獸不停地撕咬扭打起來,狗熊的後背不停猛力撞著鐵籠,鐵籠搖搖晃晃,幾乎有傾倒的錯覺,場面極為驚險。
眾人看得連聲歡呼,大聲高喊著,早已經忘卻了一切危險,興奮得忘乎所以。恰在此刻,狗熊的身軀一震,轟然倒地,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