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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一聲,方好前走。”三藏依言,叫八戒們歇下經擔;把馬馱經拒也卸下。

正要上前問那老叟,只見老叟執著竹杖走下嶺西頭來。三藏便迎著,打了個問訊道:“老尊長,往東上去路,可是過此嶺去?”老叟道:“師父,你是那裡來的?看你容貌,聽你口音,卻是中華人。想當日來時,必也過此嶺。怎麼今日又問路?”三藏道:“老尊長,我們來時,乃是夜晚行走。不曾眼看這嶺,高低凸凹過來了。如今回去白日裡,故此生疏失記了。”老叟道:“正是夜晚陰涼靜悄,過來不會驚動這嶺內妖精。”三藏只聽得“妖精”二字,便打了一個寒噤。說道:“尊長,此嶺有甚妖精?”老叟道:“師父,你不知這嶺中有一條赤蛇精,毒焰噴煙。過嶺的被了他焰,若說一個‘熱’字,他便噴出毒煙,只把人逼焦渴了,他卻吸人精血。”三藏道:“這等便閉口不言熱,可過得嶺去。”老叟道:“當初行人知這情節,只閉口藏舌不語,靜悄悄過去。如今又不同了,添了一個妖精,若是閉口靜悄,又惹得這妖精知道,也吹甚麼妖氣迷人。”三藏聽了,越怕起來道:“老等長,似我等出家人,炎涼氣息,生死心灰,他便吸了去,也沒奈何。只是我師徒有這兒擔經文,卻如何處置?”老叟道;“正是。前日有兩個僧道過嶺,那妖精要吸他。也念僧道是出家人,瘦骨伶仃,只問他要經卷。僧道回他沒有經卷。那妖精果然見僧道身邊沒有經卷,讓他過嶺去了。師父們既有許多櫃擔,須要計較個法兒過嶺。”三藏聽了,慌張起來道:“悟空,這卻怎麼好?”行者道:“師父放心。當初來時,徒弟在李老兒莊上,把大蟒精降滅。如今那裡怕甚麼赤蛇精?”老叟笑道:“小長老,你當初來時,可有這許多擔包麼?”行者道:“來時卻是空身,沒有櫃擔。”老叟道:“再可有甚麼物件?”行者道:“不敢欺瞞,有一根粗粗細細的金箍棒兒,專打妖精。”老叟道:“這棒兒如今在那裡?”行者道:“只因取了經,繳還靈山,說他是傷生器械,同不的方便經文。我若有這器械,何怕此嶺難過?”老叟道:“小長老,你也休提那傷生器械,只當保全這方便經文,你師徒計較個萬全良策。要緊,要緊!”老叟說罷,往嶺傍去了。

三藏道:“徒弟,這老叟叫我們計較個良策,你們卻怎生計較?”行者道:“依徒弟計較,把馬馱的經櫃,與沙僧趕著過嶺。那妖怪若是問師父要經,你只說你是販貨物的僧人,這經包櫃擔,都是貨物,未曾有經。”三藏道:“那妖怪那裡肯信?”行者說:“師父只說,我出家人不打誑語,若不信,便開啟櫃擔看驗,可是貨物。”三藏道:“那妖精就信了是貨物,他卻問你是何貨物?”行者道:“師父,只說是雄黃、硃砂、蘄艾等貨物。”三藏道:“徒弟,天地間貨物也甚多,怎麼說是這幾樣貨物?”行者道:“師父,你豈不知龜蛇畏伯雄黃、艾葉。犯著他的對頭,他決然放你過去。”三藏道:“雄黃乃制蛇之物。艾葉卻那裡用?”行者笑道:“師父,你豈不知灼龜的,用艾葉炙灼。”三藏道:“那妖精萬一見了對頭,反惱怒起來,倒與我們作對頭,如之奈何?況我乃出家之人,一點志誠取經,一點忠厚待物,怎麼說這許多誑語。且說出兩宗殺物的雄黃、艾葉,此心豈忍?”行者道:“師父,那妖精要奪你經文,又要害你,你如何不忍他?”八戒在傍說:“師兄,真真你用的都是機變心。依我老實,師父趕著馬,沙僧師弟跟著先過去。妖精若問,只說未曾有經;妖魔你若要經,那後邊兩個醜臉長老,挑的卻是經。他定然放過師父去。卻來問我兩個要經,那時我兩個再做計較。就是那妖怪不信,不肯放師父,我兩個拳打腳踢,料也勝得妖精。”三藏道:“徒弟,只是難為你兩個費力。”八戒道:“師父,弟子應當遇危難上前。”行者說:“就依八戒的計較吧。”

三藏乃趕著馬馱的櫃包,沙僧挑著擔,先行過嶺。方才走了三四里,只見冷氣陰陰。沙僧一時渾忘,開口道。“師父,那老叟說有些熱氣,怎麼卻是冷氣?”三藏道。“想是我們不說他熱。”師徒方才個“熱”字兒出口,只見那嶺上頃刻間就三伏天一般熱起來,師徒二人著實難過。沒奈何,忍著那熱氣燻蒸,往前行走。卻喜得玉龍馬,原是海中龍子化現,他不畏火熱,反噴出幾口水來擋抵。三藏賴此前行,不遠,忽然那赤蛇妖精攔著嶺路。他不變千尺大蟒,卻變了一個山精猛怪,手執著一根大棍。那靈龜妖變了一個四足猛獸,與赤蛇妖騎著。見了三藏,口吐著毒焰道:“那和尚,快留下經櫃包擔,饒你性命。”沙僧就要掣禪枝相敵,三藏忙止著道:“徒弟,莫要與他抵敵,依八戒說,還是老實求他為上。”乃向妖怪稽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