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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寶成,你怎麼也不配幾個親兵呀?”

張寶成不解:“什麼親兵?”

“親兵就是……就是嫡親子弟兵呀,得選幾個自家的人。遇難,能替你滾刀山下火海;打仗,能為你牽馬韁擋刀槍;睡覺,能為你擋風雨……”

“我要這幹啥?幾百個弟兄,我都當親兵。”

“話不是這樣說。”姜佐才一臉凝重,“即就是親兄弟,古來不就有‘煮豆燃箕’這一說?幹大事,不可能一帆風順。要有個波折,難保不會有人生外心。親兵可不能少!”

張寶成還真讓他說動了心。姜佐才去八信街走了一趟,招來了六個後生,有張柱子、張小琳兩個兒時的夥伴,也有姓姜、姓朱的,都沾著親。張寶成派自己的親信張傑當衛士長,七個人都配了最好的槍。他沒想到這樣一來讓吉加林存下芥蒂了。兩個拜把子換了貼的大隊長後來分道揚鑣這事兒可能是起因。

總算為外甥辦了件事,姜佐才得意洋洋。身為孃舅,他覺得該關心關心外甥的婚姻大事了!寶成二十三四歲的人,帶著這麼多的兵,沒個夫人怎麼成?光棍漢的夜晚不好熬,姜佐才是深有體會的。

風聲剛剛放出去,保媒的後腳走出門拉縴的前腳又踏進來,聯絡官成了香粉袋。張寶成相貌堂堂能文能武不嫖不賭,這樣的乘龍快婿世上哪還有第二個?人們不便直接找張寶成,都知道姜佐才操心這件事,於是你家請他家邀,天天把個姜佐才灌得腳底踩雲腦門起霧。但姜佐才卻是王八吞了只唱蛐蛐——心裡有譜:外甥不是尋常人,娶親也該娶個不尋常的妻,方應得“龍鳳呈祥”這一說。寒門窮戶不行,得是個大家閨秀,最起碼也得有個十幾畝地或是開個一兩爿店,溫飽足然後知廉恥,沒點家業的人家女兒不可能有好家教;單是大家閨秀不行,長相也要漂亮,得配得上寶成這麼個人中俊傑,照到哪裡哪裡亮,不辱沒了大隊長的身份;單是長相漂亮不行,德容言工缺一不可,要是娶了個蘇妲己武則天或者張麗華楊貴妃,那就後患無窮了,最好是象長孫皇后馬皇后那樣的賢慧女人;單有德容言工不行,得有個多子多福的八字,胯骨要寬,奶盤要大,人中要長,自古“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寶成將來坐了一爿江山,豈能沒有子嗣……

舅老爺如此這般搖頭晃腦地一哼,多一半人就望而卻步了。然而張寶成的名氣越傳越遠,也就不斷有人找上門來。姜佐才倒是選中了幾個,一一編好名冊,幾次請張寶成去相親。無奈皇上不急太監急,張寶成不想在這事上多費心思。姜佐才一提親他就瞪眼睛:“閒慌了是不是?南牆根曬曬太陽去!”

月亮灶有個富戶叫姜學賢,只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十九歲,一個十八歲,取名叫“大鳳”、“小鳳”。因為沒兒子,戶族裡有人想佔他的傢俬,受了不少氣。他聽說姜佐才正給張寶成選親,找上門來和姜佐才認了本家,三天兩頭請姜佐才去喝酒。姜佐才看那大鳳小鳳嬌嫩嫩羞答答如同兩朵花,批了批八字竟都是富貴命。寶成卻不熱心。姜學賢馬撞南山不回頭,再三央求姜佐才無論如何也得促成這門親,大鳳小鳳隨張寶成挑。姜佐才沒法推託,設下了一條“甜肉計”。一天張寶成路過月亮灶,姜佐才趕上來把他纏住了,又拉又拽把張寶成拖進姜學賢家喝酒,說是認認遠房親。張寶成不知是計被灌醉了酒,半夜裡醒過來,卻發現左右懷裡各偎著一個軟綿綿的大姑娘,身上都只穿一件紅肚兜。那會兒張寶成還算是童子雞,讓兩隻鳳一*便沒了把持,姜學賢原想張寶成先選上哪個就把哪個許配給他,沒料想兩隻鳳都認定張寶成是自己的如意郎君,互不相讓,竟在床上你推我搡地扭打起來。張寶成求歡不成意興闌珊,神志也漸漸清醒過來。再看看姐妹倆呲牙咧嘴蓬頭散發沒了半點剛見面時的嬌媚樣兒。他大喝一聲推開姐妹倆下床就走了。姜學賢大為懊喪,甩手幾巴掌把兩隻鳳打成“嘎嘎”亂叫的雞。

以姜子牙姜太公自詡的姜佐才弄計不成反倒招來外甥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灰頭灰臉了好幾天。他想不明白的是張寶成什麼事都拿得起放得下怎麼這事兒不開竅?粉滴滴兩支花開在手心裡怎麼就不懂採一採?

姜佐才大惑不解先鋒大隊的兵對大隊長不近女色也想不通。南通地處兩大語系的交匯處,方言龐雜,向有“十里不同音”一說。但大致分成兩類:一種屬江淮方言,稱為“江北人”;一種屬吳語方言,稱為“沙地人”。進一座園宅看住的是江北人還是沙地人,門板是招牌,因為沙地人門上不貼對聯。沙地人規矩不象江北人那麼多。一個漂漂亮亮的女人沒有相好的在沙地人看來就有點太古板。圖什麼?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