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寨主任頌德一愣,手中茶杯落地打個粉碎,起身,驚語道:“你,你是說,大爺頌義,他他回來了?”
大管家笑道:“就是,就是,大老爺一人騎頭毛驢已進得寨門,快到家了!”
這老寨主聞聽雙眼淚下,泣不成聲,忙對任天琪道:“你還不快去請過你母親與你媳婦來!”
任天琪領命而去。
老寨主命家人大開府門,張燈結綵,又命任明全快馬加鞭速去總寨報與二哥任頌明。寨中各家聞聽任家三義的大爺任頌義十數年後又平安回來了,家家出門掃街潑水,站道兩邊舉酒奉茶喜相迎。老寨主更是帶著全家老小出門老遠,跪於路上等候。
大爺任頌義義仁比天,又為朝廷賢臣良將,素為天下敬仰,任家堡威望十有仈jiǔ是任頌義二十年前所博。((請見《西蜀堂》之一〈〈玉笛斑竹劍〉〉))如今這大爺早已沒了當年的瀟灑,剃了個光頭,鬍鬚皆白,一身陳舊灰sè發白布衣,腳上一雙布鞋,胸前一竄佛珠,右袖空蕩蕩的,隨風飄蕩,背一布囊,手牽一頭大毛驢,在莊丁引導下緩緩走來。大爺十五歲便外出闖蕩,在外飄泊了數十年,早已不識得莊中之人,但是鄉音未忘,今聞聽得這耳邊熟悉鄉語,見著眾人路邊跪迎,亦是淚已満眶,頻頻低頭呼號,笑臉四下道謝。
遙見家人黑壓壓跪了一大片,任頌義終亦控制不住,飛身上前,與三弟相擁而泣。
頌德公一一介紹家人,任頌義見得家裡比以前人丁興旺,家業大增,心下歡喜,連連出手攙扶起家人;見到郡主更是連連點頭,連連道好。
眾人如群星拱月般擁著頌義公進得府去,先叫洗刷換上乾淨衣服,再吃上碗麵條先填填肚子,才出來在得堂上坐下。老寨主自是坐下首陪著大哥。這時,總寨任頌明父子四人亦接報飛馬趕來,上得廳與眾人抱頭痛哭。府裡早已備下了酒席,請得寨裡眾人入席。大老爺本是生xìng豪爽之人,並不將佛門戒律放於心頭,自是與眾家人眾英雄推杯豪飲。
這黑白雙鷹rì常頗覺酒量天下無敵,如今瞧著大老爺喝酒那是來者不拒,看得黑白雙鷹心服口服,自甘下風。卻見得大老爺哈哈一笑,豎起左手中指食指一揮,指頭一股水劍噴出,足有幾碗,道:“和尚我的酒量自是莫如兩位賢侄的,只是和尚我投機取巧而已,算不得好漢的!”
黑鷹道:“大老爺客氣了,您這逼酒出體之化酒功夫,小的便是望塵莫及的,亦是仰慕得很,小的對大老爺自是無比的拜服!”
任頌義果真是闖過大風大浪之人,這酒喝得人前人後,來而不拒,雙陪奉還,眾人皆已大醉,無人再
敬得酒。大老爺哈哈大笑,起身抓起一酒罈,一口而盡,放下酒罈,對眾人道:“和尚我今rì真高興,這是我今生喝得最為舒暢一頓酒啊!痛快痛快真痛快!”話語未落,人已攤於座,酣聲頓起。
眾人笑而不語。
任頌德叫家人撤掉酒席,生了兩個碳火爐,取來暖水放一側,自身陪坐守護於一旁。
眾人也各回得房間休憩。
任天琪郡主回到房間,酒xìng正濃,亦睡不著,正坐著喝茶。冬雪等一旁作陪,正在為大老爺趕製皮毛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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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頭亦不曾抬得,道:“你們瞧得大老爺與林少爺是否就好是爺兒兩,那眉目那神情好似一個摸子刻出來的!”
任天琪喝口茶笑道:“瞎說,大老爺這輩子就未曾娶過親,一生皆醉心於劍法書畫,從不好女sè,何來的子女?”
夏荷道:“冬姐說得不錯,我亦覺得他二人忒像,只是大老爺腦門之上沒得頭髮,臉上也蒼老許多!”
郡主聞言,笑而不語,片刻道:“爺,我覺得亦是,說不定咱家這大老爺在外有個一男半女的,只是我等不知而已,要不,你去問問老太太不就知了!”
任天琪喝口茶,搖搖頭,笑道:“如是大老爺果有子女在世,我任家堡豈非又添丁壯大,人強馬壯?”說罷,果真趁著酒興帶著宮銘來到北院母親處。
母親亦是多喝了酒,睡不著,也正為大伯回來忙著添製衣服。見說兒子過來有事,忙喚兒進來。
任天琪坐下連咳數聲,笑道:“娘,你瞧大伯與林雪飛兩人這相貌如何?”
老太太一臉疑惑,道:“他們二人怎麼了?我看不出有啥不對?”
任天琪笑道:“娘不覺他們二人長得一模一樣,好似一對父子!”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