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要見分曉的問題。
阿斯塔霍夫告訴施努爾說,他從莫洛托夫那裡得到了對德國建議的“一個臨時答覆”。這個答覆在很大程度上是否定的。雖然莫洛托夫也希望改善關係,但是阿斯塔霍夫說,“莫洛托夫說,迄今為止對德國的態度還不瞭解有什麼具體的東西”。
蘇聯外交人民委員那天晚上在莫斯科直接向舒倫堡表達了他的看法。午夜剛過,德國大使就發回了一個長長的電報,報告他曾同莫洛托夫談了1 個小時又一刻鐘,莫洛托夫“放棄了他往常那種矜持的態度而顯得不平常地直爽”。這點看來是沒有什麼疑問的。因為在舒倫堡重申了德國認為兩國之間“從波羅的海到黑海”都不存在任何分歧的看法,而且重申了德國想“達成”諒解的願望以後,那位硬梆梆的俄國外長就舉出了幾件德國對蘇聯的敵對行為:反共公約,支援日本反俄,不讓蘇聯人參加慕尼黑會議。莫洛托夫問道,“怎麼能說德國最近的宣告能同這三件事情沒有矛盾呢?德國政府態度的改變目前還沒有證明”。
舒倫堡看來有點灰心了。
我的總的印象是' 他打給柏林的電報說' ,蘇聯政府冒前已決心同英國和法國締結協定,只要他們能滿足蘇聯全部願望……我相信我的話已經給莫洛托夫留下了印象,但是我們這方面仍然要作巨大的努力,才能使蘇聯政府改變方針。
雖然這位德國老外交家對俄國事務十分熟悉,他顯然過高估計英法談判代表在莫斯科的進展。他也還看不出柏林為了作出他認為要改變蘇聯外交方針所必需的“巨大努力”現在已準備作到什麼程度。
在威廉街,對蘇聯外交方針可以改變的信心越來越高。要是蘇聯保守中立的話,英國和法國就不會為波蘭打仗,就是打的話,也可以很容易把他們擋在西線工事之外,等到德國軍隊把波蘭人迅速打垮以後,再以全力回師西向來對付他們。
機警的法國駐柏林代辦雅克·塔爾比·德·聖哈杜因注意到了德國首都氣氛的改變,就在8 月3 日這一天,當柏林和莫斯科兩地蘇德外交活動十分頻繁的時候,他報告巴黎說:“過去一個星期之內,在柏林可以覺察到政治氣氛有一種十分肯定的改變……在納粹領導人當中,進退兩難,徘徊猶豫,想拖延時間,甚至想'507' 姑息遷就的時期已經讓位給一個新的時期了。”
德國的盟國的猶豫
德國的盟國義大利和匈牙利的態度就不然了。夏天一天天過去,布達佩斯和羅馬的政府越來越害怕自己的國家會被拖到希特勒發動的戰爭中去,而且是站在德國一邊。
7 月24日,匈牙利總理特菜基伯爵給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發出了內容完全相同的信,通知他們“一旦發生全面戰爭的話,匈牙利將按照軸心國家的政策決定其政策”。說完這番豪語以後,他又縮了回來。同一天,他就給兩位獨裁者發出了第二封信,宣告“為了防止對我7 月24日的信可能發生任何誤解,我……再說一遍,從道義立場來說,匈牙利不能夠對波蘭採取武裝行動”。
布達佩斯來的第二封信使希特勒又一次大發雷霆。當他8 月8 日在上薩爾斯堡接見匈牙利外交部長察基伯爵的時候' 裡賓特洛甫也在場' ,他一開頭就說匈牙利總理的信使他“大為震驚”。據為外交部所寫的內部紀要說,他強調指出,在“一旦發生德波衝突的時候”,他從來也沒有指望要匈牙利——或者任何其他國家——援助。他還說,“特萊基伯爵的信是不能忍受的”。他提醒他的匈牙利客人,匈牙利是靠了德國的慷慨大度才從捷克斯洛伐克收回那麼多的領土。要是德國在戰爭中失敗了的話,他說,“匈牙利也必然會隨之被粉碎”。
繳獲的外交部檔案中有德國方面關於這次談話的紀要,它暴露了希特勒在這個決定命運的8 月份的心理狀態。他說,波蘭對德國來說,在軍事上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儘管如此,他還是從一開頭就在考慮同時在兩條戰線上作戰。他口出大言:“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攻破德國的西線工事,在我的一生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嚇唬我,英國也辦不到。我也不會因人們經常預言的神經衰弱而垮下來。”至於俄國:蘇聯政府是不會對我們打仗的……蘇聯人不會重複沙皇的錯誤,為英國流血犧牲。雖然如此,他們可能設法使自己不參加軍事行動,而靠犧牲波羅的海國家或者波蘭來佔點便宜。希特勒這一番話效果十分顯著,在同一天舉行的第二次會談結束的時候,察基伯爵要求他“把特萊基寫的兩封信就當沒有寫'508' 一樣”。他還說,他也要對墨索里尼作同樣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