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家閨秀的貴氣,眼神雖柔,盈盈中卻帶著不容輕佻之神韻,與惜竹那天真無邪,卻帶有小女生頑皮的稚氣,大相徑庭。
“嶽爺可是等很久了,一句道歉有這麼難說出口嗎?”元梅放下蓋碗,口氣雖緩,但聽來嚴厲。
“錯並不在我,我為何要道歉,你怎麼不問問他,怎能任由他的手下在街上騎馬橫衝直撞,害得我屁股開花,我才是受害者呢!”嬌嗔的小臉見不到任何讓步,反而還為自己申辯,大喊冤枉。
“嶽爺的前導馬替嶽爺開路,並非故意橫衝直撞,你和牛眼兒擋在路中央,本來就是你們的不對,再說……你的屁股果真開花了嗎?”元梅內舉不避親,就事論事,一點也不馬虎。
“我……我屁股當然開花了,好痛的啊,看來好一陣子無法騎馬了。”為了爭一口氣,強詞奪理在所不惜。
“你屁股開花?那你讓嶽爺的腸胃撐破,這些都不干你的事嘍?”元梅語氣上揚,顯然地,好聲好語對這任性的麼妹來講,已全然失效。
“這……”她重重地跺了石板地,整團亂糟糟的氣在胸口亂竄,她好氣,這大姐為何老是胳臂向外人。
姐姐訓人,外人自是不好插嘴,嶽楊一句話也沒說,他依舊悠閒地取起茶碗,陶然於茶香之中,這種神情看在惜竹眼中更是火大。
“秋姐,你說說,惜竹的事該怎麼處理?”她叫著秋娘規定的叫法,可是她回過頭,卻發現秋娘一動也不動,一對眼珠子直視著嶽楊,她被他個儻俊逸的外貌迷得兩眼發直,嘴開魂呆,元梅在對她說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秋姐……秋姐……”元梅連喊兩聲,秋娘這才魂歸來兮。
“幹……幹什麼?叫我做什麼?”她有些口吃,差點從椅子上摔落下來。
元梅看她那副無神無魄的模樣,早就料到她心裡頭在想著何事,從前年上元節到京裡看花燈回來後,秋娘就對嶽楊留下極深的印象,當初的驚鴻一瞥,讓她始終難以忘懷,無奈郎無意,“姨”有情,加上當時人潮洶湧,僅僅是匆匆一見,也未能說上一句話,自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況且連嶽楊當時是否有看見秋娘,都還是個未知數,又怎能談得上鐘不鐘意呢?
“我……我叫秋娘,小女子今年二十有八,還請嶽爺多多指教。”秋娘並沒聽見元梅在問些什麼,隨口再將自己介紹一遍。
“秋姐,你已經自我介紹過了。”秋娘早提醒過元梅,在嶽楊面前,千萬別將她真實年紀及身份暴露出來。
“我……我介紹過了嗎?”她理理雲鬢,顯得有些尷尬。
元梅一雙慧眼雖是在秋娘身上打轉,但精明的眼角卻不時瞅看著嶽楊的反應,只見他將全副的精神全放在惜竹這丫頭身上,嘴角不時還掛著淺淺的笑,對於秋娘,他似乎還沒將正眼停駐在她身上,更別說專心在聽她談話了。
在她心中,已有了譜,該怎麼做,她的腦中,漸漸浮出輪廓。
顯然地,嶽楊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秋娘,明眼人一眼就瞧得出來,秋娘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即使謊報年齡,一樣無法擋住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大姐,要是沒我的事,我想先走了。”待著也是找罵挨,惜竹想先溜之大吉。
“你的道歉呢!”元梅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嶽楊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要是沒給個交代,將來怎麼讓嶽楊將珍饈苑的祖傳秘方,乖乖地交出來。
“大姐……”她揚高音調,不能諒解大姐為何就是不肯就此放她一馬。
“需要我罰你抄寫庭訓兩百遍嗎?”
這是陸不凡為她們姐妹們訂定的家規,全文十條,共七百多字,惜竹曾被罰抄過一百遍,幸好二姐三姐求情,她才被打了對摺,但五十遍對她而言,已是噩夢一場,如今兩百遍下來,加上二姐即將出嫁,三姐釀酒坊又正在忙,沒人說情,她要真寫完兩百遍,全身骨頭不散光了才怪。
“我……好啦好啦,道歉就道歉……”一張嘴翹得像個鴨屁股,她低著頭,鳳眼中迸出叛逆的目光,一點也非出於自願。
當她走到嶽楊面前時,一道清風正好從雕花鏤窗中吹進,將惜竹的髮絲整個吹拂開來,那欺霜賽雪的冰肌粉頸,配上一條透明豹黃的琥珀鏈子,讓她的頸子看來更是好看,蜜桃般的臉型,透著早春少女的初紅,彷彿一口咬下,就會流出芬芳的汁液,讓人極欲一親芳澤,即使是小啄一口,也會怦然心動。
這樣嬌小的個子,和人高馬大的北方妞比起來,可說是精緻細膩極了,嶽楊越看她,對她的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