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該適可而止了呢?”左將按捺不住,不管嶽楊的阻攔,朝前面斥惜竹。
“臭刀疤的,這可是你家主子親口答應的,我拿著刀抵著他的脖子逼他吃的嗎?”惜竹振振有詞,有理不怕站不住腳。
“陸姑娘,不過也是不小心害得你跌倒摔到,老實說,你也沒有受傷,這樣過份的要求,是不是處心刁難。”右相說情道理,口氣還算溫和。
“你這風流尖的,你哪隻眼看我沒受傷呢?我心裡可是受到極大的驚嚇,你看到了嗎?”惜竹又轉個話說道:“是我要給他一個機會的,可他自己不但不領情,還在眾人面前批評起彩饌齋的點心,我這老字號的招牌,豈是能任由他來胡來瞎搞的。”
這娃兒真是伶牙利齒,將左將與右相堵得一句話也對不上來,嶽楊走遍大江南北,見到他的女人,無一不對他恭維奉承,想盡辦法博他歡欣,偏偏這未見世面的小丫頭,則急欲將他逼到死路,望著眼前這滿滿一桌的點心,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到底吃不吃,點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惜竹再用激將法,反正丟臉的又不是她,無所謂。
嶽楊將氣一提,以內功之氣周旋於五髒六腑之中,讓整個腸胃,再挪出一絲空間,只見他額上不斷冒出汗珠,顯而可見,腸胃已趨向於飽和的極限。
“好,我吃。”
“不必再吃了!”當嶽楊再度拿起筷子,突然從門外傳來一記嬌柔中略帶威嚴的聲音,大夥循著聲源看去,原來是陸家的大姑娘陸元梅來了。
跟在元梅後頭,還有怒意甚重的秋娘,兩人在聽了桂岫解釋後,怎能心平氣和得下來,一踏入彩饌齋,便直直朝向大堂中央而去。
“各位客官,今日彩饌齋提早打烊,有不便之處,還請各位鄉親父老多多見諒。”
這陸大姑娘都這麼說了,誰還敢問東問西,說起陸家最有權威的,莫過於陸家的大姑娘陸元梅,在有陸家的產業上,就是她說了就算,誰也反對不得。
大夥聽完,魚貫走出點心樓,就連牛眼兒也不敢多做逗留。
不消片刻,整個大廳就剩下自家人,元梅看人走得差不多了,立即對著丫環說道:“將門封起,不準有外人擅自進入。”
“大姐,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嗎?”惜竹跳下櫃檯子,瞠著大眼不解地問道。
“你這小丫頭,你捅出大樓子了,還渾然不知。”秋娘越過惜竹身邊時,咬著牙喃喃數落她的不是,接著便來到嶽楊面前,連忙恭謹地陪笑福身,“嶽爺萬福,小丫頭年紀輕不懂事,還請嶽爺海涵包容。”
元梅更是走上前去,微頷螓首說道:“嶽爺,家教不嚴,還望不與家妹一般見識計較。”
見到大姐和秋娘皆對他恭敬有加,惜竹在一旁更是看得滿頭霧水,她雙臂交握胸前,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直到元梅喚她到嶽楊跟前,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麼妹,你可知道,在你跟前的這個人是誰嗎?他可是皇上御前第一名廚,也是京城裡珍饈苑的第一掌櫃,咱們膳房裡的羅師傅,還是嶽爺教出來的,這回到蘇州來,是要跟我商談皇上下江南的事,這樣說明,你聽懂了嗎?”
“這……那……”惜竹耳朵好像耳嗚似的嗡嗡叫著,一時之間還未能從大姐的話中意會過來。
只見嶽場從椅上站起,冷峻的臉上不見絲毫表情。
“大姑娘所言,正是在下!”他面色凝重,應該是腸胃脹得難受。
“你……你真是珍饈苑的大掌櫃?”惜竹管他御不御廚,一聽到珍饈苑,那可是她憧憬得不得了的地方,一度還想到京城“取經”學習,可這萬萬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好巧不巧,看來……
後果可不堪設想了!
第三章
餘園南廳,建構樸實大方,桌椅皆以精細簡單為主。
主樑柱的四角上,雕有梅蘭菊竹,春夏秋冬四季,而整個廳堂,僅僅擺設花瓶和鏡子,以表示主人求有“平(瓶)靜(鏡)”過日的意涵。
潺潺水流聲,依著迴廊四周底下流過,使得整個南廳,提早感受到夏意的到來。
柳垂兒迎風飄逸,沙沙的磨葉聲,聽來舒爽宜人,不過,卻一點也改變不了南廳裡的氣氛,主座上,分別坐著元梅與秋娘,惜竹則啄著一張嘴站在元梅身邊,嶽楊獨坐客座,細啜丫環端上的新鮮杭菊。
他仔細地瞧看元梅與惜竹兩姐妹,兩人給人的印象,確實大大不同。
元梅體態優雅,舉止端宜,舉手投足間,皆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