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零零地豎眉瞪眼生悶氣?是不是她久已不高歌《黃河頌》,天天只哀吟《黃河怨》?我晝不能餐,夜不能寐,只想回去與她促膝好好敘一敘,抱頭恣意哭一哭。削卻離愁山,填平怨恨海,重續斷絃,求得破鏡能圓。可是如熾火迫切的請假要求,竟招來暴風驟雨的嚴詞訓斥。我黔驢一鳴之後無他計,只好終日面對哭喪著臉的南山乾著急。
等呀,等呀,終於等到了那一天。浮頭魚抓光了,輪到了抓我這條沉潭魚。那些天天到潭裡來捕魚的人說,如今水攪渾了,天羅地網也撒下了,就是最滑頭的鯰魚也會暈頭轉向,逃不掉。說我如果還避重就輕兜圈子,或者死賴不認帳,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們逼著要我竹筒倒豆子全交代。可是豆子在哪裡?我交代什麼呢?說小學實行五年一貫制,不符合中國國情,已被定性為攻擊教育革命,為封建統治者塗脂抹粉;反對蘇聯,破壞社會主義陣營的大團結。接著,在我的名字上打上紅叉的滴血的大字報、漫畫貼出來了,說我是儲安平的孝子賢孫,是替他的黨天下的謬論吹喇叭的吹鼓手,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急先鋒。這些別有用心的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硬要